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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他不禁暗自嘆息:真的,好高、好高哪。

沒留神,小姑娘正歪著腦袋,衝著他不懷好意地偷笑呢。“走開!”陳煒假裝兇惡,高聲吼叫。不過,他也忍不住大笑,自顧低頭往前走,一邊小聲埋怨說:“唉喲,今兒晚上,真被人欺負死啦。完蛋。”

黑暗中,響起小姑娘“咯咯咯”的笑聲,她為此洋洋得意。三人小分隊肩負重任,行色匆匆,走向古戰艦的深處。在他們周圍,黑影幢幢,白霧茫茫,寂靜得嚇人。他們分明聽見,彼此均勻的呼吸聲。雪白的霧氣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很快將他們團團包圍。“黃金”號的黑影子,陰森而且扭曲,活像巨大的蜘蛛網,從天而降,古戰艦被黑暗吞沒。這時候僅有陳煒手中的電筒,照亮前進的道路,在溼漉漉的甲板上,留下暖意融融的光明。

不知不覺之間,昂首闊步的小姑娘,她已經遠遠走在隊伍的前頭,兩個“大哥哥”一聲不吭,緊緊跟上。陳煒挺高、挺大的個子,躡手躡腳跟隨在人家小姑娘身後。究竟有些不服氣,他邊走邊同少年比劃手勢,頻頻扮鬼臉兒。

“到底領我們去哪兒?”陳煒冷不防突然嚷嚷,引得“白袍”少年“嘻嘻”怪笑。他心想,這位“大哥哥”可是真稀奇,他怎麼老在人家小姑娘面前怯場?丟人喲。小姑娘很是沉得住氣,她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她一邊走,一邊樂呵呵地回答:“‘大哥哥’不怕,凡事有我呢。”

“你怎樣?”陳煒傻乎乎的,他居然還好意思追問呢。

“我領你們,去見一個人。”小姑娘頗有些神秘。

“又是‘去見一個人’。啊喲,怎麼感覺,我像是來‘海市蜃樓’相親的?”陳煒假惺惺地大聲悲嘆,存心發牢騷。

“相親?哼,就你這‘困難戶’?再說吧。”小姑娘刻薄地譏諷人,語氣倒蠻像個“小大人兒”。

“嘿嘿,‘人小鬼大’,是不是?”陳煒被她逗樂啦,咬牙切齒地反問。

“啊呀,”小姑娘停下腳步,猛然回頭,倒把兩個“大哥哥”結結實實嚇一跳,雙雙垂手瞪住她。愣在那兒的陳煒呀,下意識地握緊拳頭,他還以為有情況呢。只見她微微眯縫眼睛,認真審視他們倆,她一板一眼地告訴他們說:“我為你們引見‘樂普生’號漁船‘大當家的’,有什麼要求,請你們事先想好,你們可以直接同他談條件,這樣行嗎?”

陳煒看了少年一眼,佩服得連連點頭,他低聲感嘆:“乖乖,瞧見沒?咱這小姑娘,還挺‘牛’哇?”

“那是當然。”小姑娘驕傲地嚷道,她回頭繼續向前走。兩位愣頭愣腦的先生,還在原地瞎琢磨,他們根本邁不開步子。

“‘樂普生’號‘大當家的’,他是我爸爸。”小姑娘嬌滴滴的聲音,悠悠飄蕩在霧氣中,宛若飛翔。

望著茫茫霧氣中昂首闊步的小姑娘,陳煒先生無比尷尬,拉長一張臉。無話可說,他算是又輸給人家啦。“你笑什麼,小桔?”他瞪一眼樂呵呵的少年,咬咬牙,他索性丟人丟到家,他頑皮地扯開嗓門嚷嚷:“喂,‘小當家的’,等一等,咱‘爺們’怕黑。”前方,立即傳來小姑娘快樂的笑聲,他們隨之“哈哈”大笑,趕忙疾步跟上。月光下,他們走向漆黑一團的艙口。

“不許動!舉起手來!”黑暗當中傳來一聲怒吼,兩位先生嚇得打激靈。他們倒挺乖的,馬上站定不動,舉起雙手。只聽見一個尖細的嗓音,大叫:“爸爸!”小鹿般的歡快,小姑娘一頭撞進高大的黑影子的懷抱。

農民工弟兄們,團團圍住新來的夥伴,經過小姑娘的引見,大家夥兒很快親如弟兄。提起那些血腥恐怖的故事,眾人激憤難平,個個聲淚俱下。他們七嘴八舌地爭相講述,各自悲慘而又離奇的遭遇。一個年輕的聲音,悲憤地述說:“咱們都是同一個村子的鄉親,出來混口飯吃的。糊里糊塗,闖進‘海市蜃樓’,百十號兄弟的性命,莫名其妙白白地葬送。天可憐見,家裡的老人們還數著日子,盼咱們回家啊。”

“老天爺,您睜開眼睛,看一看吧。我女兒‘丫丫’,她年紀還小,每天擔驚受怕,東躲西藏的。這樣的日子,哪天才算熬到頭呀。唉,都怨我,輕信傳銷發財的鬼話,上了‘蝶戀花’這條賊船,回頭難啊。”一個低沉的男中音,斷斷續續地述說。

“回頭難?”另一個年輕人輕輕咳嗽,懊喪地介面說道:“悔之不及。陳煒兄弟呀,這位就是‘樂普生’號掌舵的,咱們‘大當家的’。他說得太是了。回頭難啊,回頭難。早聽說過傳銷害死人的事情,也聽說過,邪教會‘吃人’。這些事情只當笑話,聽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