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相邀,是想一訴舊情,卻沒想到朱祁鎮也來了,更沒想到的是,兩人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投契,簡直像是在他面前表示恩愛一般,看得他心痛如絞,後悔不迭,早知如此,她當初又何必不遠千里來找他。
他只覺得口中一陣發甜,幾欲吐血,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衝著朱祁鎮二人行了一禮,勉強地說道:“啟稟皇上,微臣忽感身子不適,不能再陪皇上和皇后看戲了,請恕微臣先行告退。”
朱祁鎮一聽,急忙吩咐人備了轎子送他回去修養,然後才感嘆這唯一的弟弟先天不足,自幼就體弱多病,所以需要格外的關照。
凌若辰卻看著朱祁鈺消瘦了許多的身子和那顯得空蕩蕩的袍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第十六章 朝貢】………
比朱祁鈺的態度更讓凌若辰苦惱的,還有一個人,司禮監太監,王振。
雖然她當初的歷史會考成績是B等,原來學的那點東西也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但是拜前幾年看了當年明月的那本《明朝那些事兒》所賜,好歹知道,大明之所以由盛轉衰,還讓人把皇帝抓去做了人質,就是這個死太監乾的事。所以自從進宮以後,朱祁鎮待她越好,她就越是想早些把這個傢伙給剪除了,免得發生以後那件事情,連累得他要受那麼多的苦,還使得朱祁鈺也變了個人。
只是那王振原本也是個讀書人,做過學監,後來官做不上去,索性自個兒切了進宮,做了朱祁鎮的老師,從五六歲就開始教導他,偏偏朱祁鎮是個極重感情,耳根子又軟的人,每日裡和他接觸最多的就是王振,別人就算是參了本子,被他三言兩語連哭帶嚎地一說一求,也就不了了之了。
凌若辰先是旁敲側擊了一番,發現根本就沒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振給他下了**藥,朱祁鎮對王振有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別說是她,就連太后幾次三番想找茬收拾了王振,都被他給攔下了。
到了新年,正是大明周邊各國來朝的時候,也是王振大肆斂財的時候。
凌若辰知道,能不能扳倒這個大蛀蟲,就要看這一次了。
這一年,暹羅、占城、琉球、安南、滿剌加、天方、蘇門答剌、古裡、柯枝、阿丹、錫蘭山、佐法兒、甘巴里、加異勒、忽魯謨斯、哈密、瓦剌、撒馬兒罕、亦力把裡十九國入貢來朝。
這些人明著是來送禮朝賀,實際上也就是接著機會打打秋風,不管他們送了什麼來,大明皇帝一概都會大加賞賜,十倍百倍於他們送來的東西。這等如意算盤,只要是吃過甜頭的,人人都會打。
凌若辰聽著王振念那長長的禮單,無非都是些香料珊瑚珍珠皮毛之類的東西,比較特別點的,只有亦力把裡國送來的汗血寶馬了。而那瓦剌更是大大的狡猾,來了個千人的朝貢隊,卻只送來了幾十匹馬和五百張皮毛,皇帝的賞賜一般都是按人頭分發的,這一算下來,還真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朱祁鎮聽得無趣,年年差不多都是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稀奇的,便對凌若辰說道:“皇后若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儘管告訴朕,回頭讓人直接給你送去坤寧宮。”
凌若辰眼珠一轉,正好看到王振望過來的眼神,輕笑道:“臣妾還不曾聽說過這個什麼一里八里國的,他們那裡出產的汗血寶馬,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朱祁鎮淺笑道:“這你就得問先生了,他當年在陝西做過學監,曾經去過亦裡把裡國,還見識過汗血寶馬呢!”
王振急忙上前說道:“萬歲爺莫要拿老奴開玩笑,老奴也不過是讀的書多一些,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方能開拓眼界。這個亦力把裡國,其實就是蒙古人原來建的察合臺汗國,後來子孫不和,分成東西兩部分,亦力把裡就是東察合臺汗國,位置就在原來的西域諸國那裡,囊括了古大宛和和田等國,所以進貢來的自然少不了汗血馬和和田玉了。”
凌若辰看了看王振,倒是對這個肥太監刮目相看,原來那大肚皮裡還不是純裝壞水和稻草的,居然還有點墨水,看來給朱祁鎮這麼多年的老師也不是當假的。她心中一動,眨眨眼,興致盎然地說道:“既然這汗血寶馬如此珍貴,臣妾還真想見識一下,皇上,不如帶著王公公同去,也好給臣妾講講這西域有趣的事情。”
朱祁鎮點點頭,著王振安排了御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擺駕御馬監,除了皇家馬廄之外,還有一個諾大的跑馬場,專門用於馴馬之用。特別設有圍欄和看臺,除了偶爾給皇室賽馬之用外,偶爾也打打馬球比賽。這些原本都是永樂大帝在的時候修建的,朱棣生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