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西見他的杯子空了,只好意思意思地喝了半杯水,順便確認了一下她杯子裡的果然是水。
鳳翎緊接著又給自己斟好了一杯酒,然後是一樣地仰頭,一口飲盡。
嵐西看他一個人喝著歡,愈發偷工減料地喝著她自己的水。
一快一慢,等嵐西喝完一杯水的時候,鳳翎大概已經喝了四杯水。
眼看著,他又開始盛第五杯,嵐西開始有些慌了,心想:他不會是打算像這樣一杯一杯地灌,一直灌到酩酊大醉為止吧?
嵐西眉頭一皺,腦海中開始浮現某人醉得稀裡糊塗卻拿她的衣服當痰盂吐的場景,心念一動:他不會是想這樣報復她吧?
她才分神了那麼一回,回過神來的時候,鳳翎已經又喝了一杯。可是看著他面色如常的樣子,好像與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嵐西突然有些疑心了,他喝的真的是酒嗎?怎麼好像跟喝水似的?
她狐疑地看著鳳翎一直在倒酒的那個酒壺。
鳳翎看到她的目光落在酒壺上,故意將酒壺舉高了兩寸,挑眉勾唇,問:“怎麼?你也想再試試這一品青梅?”
這居然還真是那個一品青梅?嵐西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白色的酒壺,那夜醉酒之後她曾問過鳳如梓關於這一品青梅,知道它雖然味甜,但是後勁卻是不弱的,普通人可能喝個四五杯就會醉了。
她移高視線,看了鳳翎一眼,心道:可他已經喝了五杯了。
大概是她現在的酒量太差,她便有些看不得人家酒量好的,心裡就是想驗證一下鳳翎到底是不是在戲弄她。她想了想,將空杯子往鳳翎那邊推了過去,道:“給我半杯。”
鳳翎似笑非笑地斜眼瞟了嵐西一眼,這一眼看得嵐西心中微微一動,突然發現他還是有些地方感覺與平時不一樣了。他那暗夜一般的眼眸此刻彷彿蒙了一層溼漉漉的水霧一般,洗得那眼瞳分外的閃亮,崔燦得彷彿整個星空都濃縮在那雙眼中,眼波流轉之間光華四溢,有一種說不出的妖豔。
嵐西不太確定地又多看了他一眼,這一看,越發不確定了。燭火之中,他的膚色不知是因為火光的映襯,還是別的緣故,彷彿比平時紅潤了一點,那紅潤自雪白的肌膚下映出,霞飛雙頰。
這時,嵐西有些真相信他喝的應該是酒了,可是已經說出的話貌似來不及收回了。尤其某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她的杯子也倒上半杯的酒。
在他炯炯的目光之下,嵐西只得將那半杯酒接了回來,放到嘴邊,小小地啜了一口。
它還是記憶中的味道,算算的甜甜的,十分清爽的味道,就像果汁一樣。一種酒居然用著這種騙人的味道,它真是……嵐西只要閉眼,就會想到那一夜自己的輕狂,忍不住輕聲地嘀咕道:“太邪惡了。”
她的聲音已經是很輕很輕,照道理是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可惜她對面正好就坐了一個非常人。
嵐西的話音剛落,便見他笑了起來,眉眼飛揚,頭微側下,右手的手肘壓在桌面上,手指微屈地撐起臉頰。兩側的碎髮因著他的這個姿勢垂下,隨意地散在頰邊,顯得有幾分不遜的味道,又散發著一絲勾魂的味道。
他的左手轉著手裡那又一次被裝滿的酒杯,視線從嵐西手裡的杯子移到自己手上的杯子,玩味地說道:“果然很是邪惡啊。”
他意味深長的語氣讓嵐西拿著酒杯的素手僵了一下,差點被口水嗆到。
他又一次地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然後悠閒自在地看著神色還是有一些不自然的嵐西,也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別有意圖地說道:“哎,也難怪那一夜你會這麼輕狂。本來我們家的規矩是人敬我一寸,我還之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之一丈,但這一回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嵐西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奇怪地看著他,覺得事情的邏輯在往一個很奇怪的方向走。他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她才這麼想著,就看到他的臉彷彿驗證她的想法一般越來越紅,好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高溫加熱似的,短短的時間內,那原本感覺隱藏在肌膚下的紅色一下子浮到了臉上,讓他的整張臉看起來都紅通通的,甚至是耳朵的地方。
嵐西不是沒見過醉鬼,一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便磕蹭了一下。一個無奈的認知冒上心頭:他醉了。
然後下一個想法是:希望他的酒品不要太差……額,跑出去唱個歌什麼的倒是不錯。
下下個想法是:難怪他們談話的邏輯越來越奇怪了,……原來他喝醉了,也挺可愛的。
嵐西忍不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