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著讓張武自己決斷,那只是安慰徒弟的場面話,不是南凡生的態度。
徒弟被打了,被人群毆了,不是同輩之間較量,被輩分比他高的人欺負了,我身為他師傅,要是不找一個法,你當我徒弟身後沒人?
你當我南凡生是泥捏的?
“不要殃及無辜,誰對武出手,留他半條命即可!”南凡生語氣沉重,下了決斷。
走一看三,他已料到所有後事,下面人打生打死,最後得有人做主,會成為他和夏東昇之間的博弈。
“也罷,夏東昇,多年不見,就讓我看看你這個曾經的夏氏皇族,還有沒有當年的威風!”眺望夏州,南凡生腰桿筆直,舍光藏暉,堅質浩氣,風度無雙。
李鶴退下,並不通知張武,連夜買了去往夏州的飛機票,一路上閉目養神。
兩年不動手,修身養氣,李鶴也不明白自己的功夫到了哪一步。
平時只是站站樁,上體育課時和孩子們一起跑跑跳跳,感覺上來瞎胡比劃兩下,還不敢比得認真了,怕陶醉下去迷進去,一下子壓不住自己神形大變,被學生們看成巨人,那就糟了。
兩年下來,李鶴心裡也沒數,畢竟沒法驗證嘛,武功是對抗出來的,不和人動手,誰知道你有幾斤幾兩。
……
今的夏州罕見下起了雨,空灰濛濛一片,陽光被遮住,陰雲不散,空氣潮溼,讓人懶洋洋沒精神,只想躺在床上悶頭就睡。
張武和二女沒有出門,躺在一起看電視,享受難得的美好時光,述著未來的打算,皮肉緊貼,左擁右抱,溼吻這個,撩撥那個,好不痛快。
而李鶴下飛機之後,隨意尋個茶樓坐了坐,靜靜聽一段評書。
書人聽風就是雨,講張武如何被虐,被人踩在身上收利息,要砍他的胳膊,為救女朋友給人磕頭求饒,添油加醋講得面目全非,人、窩囊、不懂江湖規矩,各種貶低,結尾還到南凡生一世英名,卻收徒無方,名聲被徒弟葬送,可悲可嘆!
即使這樣李鶴不動氣,只是斯斯文文坐在那裡嗑瓜子,與尋常人無異,遇上廝上來倒茶,報以微笑,修養不凡。
坐一上午,把踩張武的人都聽清楚了,迎著淅淅瀝瀝的雨,李鶴撐起油紙傘,心平氣和出門而去。
夏市府井大街,古老的庭院林立,宅高牆厚,凝重蒼古,侷促嚴謹,每一座老宅都有幾百年歷史。
循著路徑來到烏府前,聽那書人講,烏家曾經追隨夏氏皇族,門庭顯赫,但那已是千年前的事情,連夏家都淹沒在歷史長河中,龜縮於一州之地,安安分分當自己的土皇帝,更逞論烏家。
李鶴面帶微笑,輕叩大門,彬彬有禮,絲毫沒有上門問罪的意思。
“有事?”院內有下人問話,並將大門開啟一個縫隙,探腦出來,顯得心翼翼,怕驚擾了主家。
“在下李鶴,聽聞六部劍神異至極,名傳夏州,特來拜訪!”李鶴收了傘,行抱拳禮,雨淋在他身上沒有溼入衣衫內,而是順著衣角滑落,就像穿著雨衣一般。
下人看呆了,瞅著眼前這位教書老師模樣的傢伙,曉得絕對是高人,不敢疏忽,趕忙回道:“您稍等!”
而在後堂中,房門緊閉,烏祿似老道施法,燒香著臘,恭恭敬敬給劍磕頭,拜劍請劍,把劍拔出來閉目觀想,然後將劍探到空中慢慢比劃,過了一會兒,劍上彷彿出現光芒,在劍身流轉。
下人剛剛靠近後堂,劍光立馬有感應,微微一跳,如脈搏般,烏祿不理,只專心練劍。
這下人懂規矩,只是站在門外,並不開口呼喊,怕擾了烏祿修行,不然動靜搞大,驚了劍光,一下出去,你就死了!
身懷恭敬心把劍插回劍鞘,掛在牆上自然傾斜,然後行禮,收斂氣息,烏祿才開口:“什麼事?”
“老爺,外面有人拜訪,樣貌像教書先生,很邪門,雨水滴在他身上浸不入衣衫內,順著衣角就滑走了,站在雨地裡喆喆溜溜,全身不溼,怪得很!”下人如實稟報。
烏祿不是普通武人,祖上能傳下六部劍,見聞當然也不少,雨水不溼身,一是此人氣功極度強大,練出來的“氣”似江海蒸騰,雲蒸霞蔚,散出體外,可以在身外騰起一層內膜,打鬥起來如披鐵衣,拳未到氣已至,破壞力驚人。
再就是練到化境頂峰,周身無處不丹田,敏感到極致就如雀不飛一般,麻雀起飛要從你手上借力,在這瞬間把手的肌肉塌下去,沒有蹬勁兒,鳥自然飛不起來。
雨水不溼和這個原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