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磊,今天精神似乎不錯。”齊天磊的母親齊夫人含笑說著。
“是的,娘。”齊天磊暗中對她眨了下眼,嚇了玉湖好大一跳!沒給她恢復的時間,已摟她站在廳堂中央正對著首座一位手持龍頭杖,滿頭銀絲的老婦人面前。
玉湖沒見過一個這麼老的婦人能有這股悍然的威嚴氣勢!教人看了不怕也得怕了!
“來,冰雁,這是太君。”
傭人遞給她一個茶盤,上頭有幾杯熱茶。玉湖在丈夫的暗示下,垂著頭,輕移蓮步福身在太君面前。
“太君,請用茶。”
威嚴的太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端起一杯,笑了聲:“好。”然後忍不住看向孫子。
“磊兒,身體支援不住就坐在一邊,別勉強。”
“我知道,還挺得住。來,這是娘。”齊天磊一一的領她認識齊家所有人。
除了太君、婆婆之外,還有二孃,以及死了丈夫回孃家投靠的姑媽柯夫人。再來便是平輩了!全得稱她為大嫂的。先是二孃的女兒,一個美麗沉靜的十六歲少女,叫齊燕笙,看得出來既是庶出,又是女娃,所以不受重視。再來是昨日對她油滑輕薄的表少爺柯世昭,一個不務正業的傢伙!再就是表小姐柯牡丹,長相可以,但有些刻薄。那個叫做春芽的少女是柯夫人帶過來的孤女,柯家小叔的遺孤。最後是二孃的姨侄女,叫王香屏,容貌清秀,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也沒什麼地位。
老實說,玉湖根本沒法子一下子記住那麼多人,倒是有一人令她印象深刻。
他叫劉若謙,自始至終全像個沒事人似的倚在門邊,含著一抹嘲弄看這一切。
長得瀟灑豪放,更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邪派氣質;也不是說他像壞人啦,反正與那一屋子人格格不入便是。可是他會令人放鬆,而且他對齊天磊而言也是特別的!只消一眼,玉湖便明白了!
“他是劉若謙,一個名醫兼遊俠,我的拜把兄弟。”齊天磊這麼介紹著。
“你不會抱怨了吧?”劉若謙挑眉低問。
只見齊天磊揚起一抹特別的笑意,二人之間有種奇特的默契在眼神間交會。
玉湖不甚明白,卻在轉眼間掃視到柯世昭流氣的眼中兩道憐憫叉幸災樂禍的眼光。
這其中──有什麼她不明白的事嗎?
一同在新苑的百花亭中用午膳,幾個傭僕全給遣退到數丈之外。玉湖終於忍不住問她的“丈夫”:“你到底有什麼病?為什麼有時會突然間變得很虛弱?又有時卻在不應該的時刻轉變得與正常人無異?”雖然她斗大的字不識幾個,卻不代表她笨。這個男人若不是有突發的個疾,就是很會作戲!
齊天磊很體貼的為她注了杯甜酒,不比昨夜的女兒紅濃烈,但他挺愛看她微醺的俏模樣。
“這是梅子酒,嚐嚐看,很好喝的。”
“喂!姓齊的!”她不雅的喚他,語氣挾帶威脅!基於他昨夜對她做了種種不良的罪行,她才沒空對他扮演淑女閨秀!而且齊家上下也只有在面對他時能感到輕鬆,沒有任何戒備,自然本性畢露。一時的做作很容易,但若要她沒日沒夜的故作淑女,她會先垮掉!還不如直接讓齊三公子看明白她的真面目!免得漏洞百出。
“我的好娘子,如果你不介意叫我相公或天磊,那我也不叫你冰雁如何?”
他眼中又閃過某種狡黠的眼色,像探知了什麼似的。偏偏她無法忍受他喚她“冰雁”!
別人怎麼叫都成,她不願對面這男子這麼叫她!畢竟他已是她最親密的人了,她無法忍受他以奇異眼光看她時,口中卻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那會像是一盆冷水澆滅她心中的激盪!
可是,叫他相公?多詭異呀!以前她娘只叫她爹“老不死的”或“死相”,可是這等粗鄙,根本不適用在這玉樹臨風的男子身上。他真的太好看了些!她沒見過這麼出色的男人過。要叫他什麼呢?好吧!叫他天磊比較合宜些。
“你到底有沒有病?”
“你也希望我早日死去是嗎?”
才眨一個眼,原本溫文笑談的齊三公子已換上一副落寞、淒涼的面孔,身後的春風拂動水面,更顯出悽惻惻的悲慘背影與風蕭蕭兮的景況,煞是感人熱淚!
這情景當場讓玉湖傻了眼外加手忙腳亂!急忙揮手“喂!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希望你比彭祖更長壽,比禍害更能遺害千年”
怎麼辦?這男人已心碎的伏案哭泣了!他拼命抖動的雙肩告訴她,他正在極力忍住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