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白雪皚皚、看起來頗有些厚重的衣衫兒來。
然而,在這片長長的湖水之中,東面的一處小島上,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長的男人,正微微地站在那裡出神。
這裡是位於葫蘆洲東邊的一處小島,也正是林蕭與某人約好會面的地點。
白雪皚皚,就在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使得原本就已寒冷的季節顯得越發有些冷了起來,此時此刻,林蕭就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的那片潔白的世界。
半晌以後,林蕭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然而,在緊接而來的,則是一個清朗的聲音猛地在林蕭的背後響起:“鼠長老,一百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那人口中的話語顯得極其詭異,只是,背對著那人的林蕭,眉頭只是微微地皺了一皺,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奇怪之處,淡淡地一笑,轉過身來,望著眼前的那人淡淡地道:“一百多年未見,的確是夠久遠的了,只是,在下不知道的是,我究竟是該稱呼你小公子呢,還是舵主?”
林蕭衝著眼前的那人淡淡一笑,只見眼前的來人裝束與這寒冷的季節有些極其不協調,一頂寬大的寬簷兒斗笠遮住了他臉部,只留下一條深深的陰影流瀉下來,青灰色粗布衣裳打底,一身緊束的裝扮,並沒有太多的修飾,反而顯得眼前這人有些不起眼來。
眼前的來人,則正是天地會外宗的小公子!那位叱吒風雲,就連錦衣衛也不得不為之側目的天地會外宗的現任舵主----小公子!
“我既然稱呼你一聲鼠長老,你也當稱呼我一聲舵主才是。”小公子淡淡地道:“更何況,外宗內宗,並不分家。”
小公子的這一句話,忽然間彷彿就像是撩起了林蕭心底裡的某一件心思似的,微微地一笑,然後說道:“一百年以前,的確是這麼個情況。”
說完以後,林蕭忽然低下頭仔細地思索了一番,然後這才點了點頭,道:“沒錯,內宗外宗,並不分家,這是一百年前的盟約說好了的。”
“既然鼠長老還記得一百年前外宗與內宗共同訂立下的盟約,那麼我要問你,為什麼你們內宗還要出手干涉我外宗的事情?”小公子忽然冷下聲音,冷冷地說道,雙眼忽然間爆發出一股濃烈的精光,雙眼冷冷地緊盯著林蕭。
林蕭忽然笑了起來:“沒錯,我們內宗的確是干預了你們外宗的事情,可是小公子,你又可曾想過,商業司斷了我漕運,意圖壟斷整個江南商業,無疑於置我們內宗於死地!我林某人敢問小公子,這難道就是一百年前共同制定下的所謂的‘互不干涉與侵擾’中的一條麼?”
“這是我外宗的事情,我外宗存在一百多年,所為的就是這件大事!”小公子眉毛一揚,冷冷地道:“誰敢阻擾我外宗的百年大計,就是我外宗的敵人!”
“我承認,外宗的力量的確大過內宗許多倍,經過了這上百年的發展,外宗再也不是當年的外宗了。”林蕭嘆了口氣,嘴唇忽然微微地彎起一牙明月,微微地道:“只是,我內宗,也再不是當年的內宗了,一百年前,我內宗四家可以從百年前的那次大清洗中站穩腳跟最終反敗為勝,現在的內宗一樣可以!”
說到這裡,林蕭的口氣已再不復此前的一派溫和作風,轉而變得一片蕭殺,眼中精光一閃,忽然沉下了聲音,冷冷地一笑說道:“我內宗四家同進同退,若是不信,小公子可以試試!”
“好一個同進同退!”小公子頓時鼓起了掌,然後緊接著滿臉笑容地說道:“那麼,鼠長老,我且再問你……江楚寒……是誰?”
“他乃我內宗現任舵主!也是我內宗四家聯名推舉出來的領導者!”林蕭毫不猶豫,果斷地沉聲喝道。
小公子的胸膛之中頓時一股殺氣猛地湧現了上來,一團濃郁的積鬱之氣就如同一團火球一般,猛地燃燒在了小公子的胸膛之中,小公子雙眉一揚,聲音裡已止不住那陣寒意,說道:“這也就是你們所謂那所遵守的盟約麼?天地會只有一個舵主,天無二日人無二君,你們內宗竟然敢公開撕毀盟約,新立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