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江楚寒細細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名中年男子,然後淡淡地問道。
“草民王仁發,是揚州城裡天順號的掌櫃的。”王仁發急忙低頭說道。
江楚寒不由地淡淡地點了點頭,將那紙訴狀輕輕地擱在王仁發的面前,忽然沉下臉色,淡淡地說道:“揚州城裡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不去找陳府臺,要來找我?要知道,我可管不了揚州城裡的事情。”
江楚寒此言一出,王仁發頓時急得滿頭大汗,急忙道:“大人,江南商業司迫令漕幫停止水運,一切水運大事以後皆由商業司負責,這對我們這些小商小販,可經受不起啊!”
“細細說來。”江楚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淡淡地說道。
“是!大人。”王仁發急忙應道,想了一想,這才將一切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來,在市易法的政策下,商業司做為市易法的制度下產生的一座新型衙門,不僅低價買進,壓迫市場,逼得商人們不得不壓低價格出手貨物,這幾年走馬上任了一名新的市簿以後,更是變本加利。
試想,再大的商號,還能有朝廷大?這幾年,揚州府商業司更是變本加厲,不僅大量的壓低價格,逼得商人們連年虧損,同時更過分的是,現在,就連水運,也要一把抓了!
要知道,在古代,交通就是一切的基石,此次商業司對於水運一把抓,美名其曰保護水運安全,然而,卻不僅沒有惠利到商人,反而使得水運成本節節增高,這使得揚州府世世代代靠著水運將貨物運送到全國各地的江南商人,又怎能接受的起。
在眾位商人前往商業司抗議無果的情況下,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共同推舉王仁發王掌櫃的,帶著眾人共同聯名書寫下的這張訴狀,告到了江楚寒這裡。
王仁發語調緩慢悠長,在訴說的過程中,臉上顯然還掛著一抹深深的憂愁,聽的正微微閉目著的江楚寒,心裡也是不由得一陣嘆息。
市易法,又是市易法......這該死的市易法,朝庭你什麼好樣不學,偏去學宋朝王安石那套。由於市易法弊端眾多,人家宋神宗只施行了十二年就廢除了,而崇禎你怕是想錢想瘋了,竟又搬了出來。
說完以後,王掌櫃卑躬屈膝,靜靜地站在那裡,就連口大氣也不敢出,滿頭的冷汗直流,生怕得罪了這位**天江御史,天曉得這位新晉的官老爺究竟又是個什麼脾氣?倘若要是得罪了這位江大人,恐怕就再也無人願意為自己撐腰了。
想到這裡,王掌櫃的臉上的冷汗愈發濃烈了,看著還正微微閉目,一言不發的江楚寒,王掌櫃的不由得暗暗地打起了小九九,看著這位新晉御史,近段日子以來聲名鵲起,名聲如日中天的江大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不知這位江楚寒江大人......咳......是否喜歡女人呢?總要送些什麼才好。
就在王掌櫃的滿心算計,心中不住地打著一顆小算盤的時候,江楚寒忽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看著正一臉恐慌中的王仁發,然後微微地說道:“王掌櫃,你想請本官如何為你們主持公道?”
江楚寒的這一番話語,頓時驚醒了還正不住地打著小算盤的王掌櫃。王掌櫃頓時渾身一震,摸了摸滿額頭的冷汗,急忙低頭說道:“草民與其他一些商號的掌櫃的,只想請江大人為我們主持公道,解決商業司對水運的壟斷,讓草民等一干人等能夠重新走上成本低廉的水運之路。”
“商業司,直屬戶部管轄,本官無權干涉,更何況,水運也屬商業司的管轄範圍之內,商業司這樣做,也並無大錯。”江楚寒不由得搖了搖頭,淡淡看著一臉驚異中的王掌櫃,緩緩地繼續說道:“更何況,水運不能走,為何不能走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