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揚州府府臺衙門的公堂早已被江楚寒臨時改為了考政衙門,兩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三隻椅子,不遠處的正坐滿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小吏正不停地計算著江南各處一地之收入,只見陳奇瑜坐左,江楚寒居右,宣聽以後,只是不多時,大門口便走來了一名全身臃腫無比的大胖子官員。只是剛一邁進大門,便只聽兩旁門聲大作,“彭”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就在那名胖官員還在錯愕之間,只聽江楚寒那淡淡地聲音傳入了那胖官員的耳邊。“戴大人?”江楚寒滿臉地微笑,淡淡地道。
“某家正是!”那姓戴的胖官員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敲起二郎腿,把個官帽子隨手丟在桌上,淡淡地道:“想考老子?你們就慢慢地考核,老子不急,就陪你們坐這兒慢慢地喝茶,哼。”
戴胖子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挑起腿兒,選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那雙肥腿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這還由不自覺,一根手指兒還不住地挖著鼻孔。
簡直毫無形象!陳奇瑜的眉頭動了一動,倒也沒有吭聲,猶如一尊泥菩薩一般的坐在那裡。此次考政本就充滿了火藥味,故而,陳奇瑜對於戴胖子眼前的這一番舉止並沒有感到出奇的憤怒。
只見江楚寒滿臉的微笑,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絲的氣惱。猶自微笑著道:“戴雲峰,江陰知縣,為官兩任,兩年來江陰的賦稅銀子收入總和約為十萬五千六百兩銀子,且連年修築河堤,並未發生過什麼水澇之情。”
“你瞭解的還蠻清楚。”戴胖子冷冷地一哼,有些驕傲地道:“你就是江楚寒吧?老子管你是誰,管你是幾品的官兒,老子的政績就放在這兒,你不是要審嗎?你就慢慢地審吧,十萬五千餘兩的賦稅,在整個江南還有幾個?”
“嗯。若說賦稅銀子的收入,戴大人的政績倒也不錯,稱得上政績斐然了。”江楚寒點了點頭,微笑著道。
“得了,都審清楚了吧?那我戴雲峰現在可以走了吧?”戴胖子舒舒服服地挖了一通鼻子,然後隨手一彈,冷笑著道。
“戴大人急什麼,喝杯茶再走也不遲。來人啊,給戴大人上杯茶。”江楚寒淡淡地衝著身旁的一名小吏說道,只是話音剛落,一盞嶄新的清茶便擺在了戴胖子的眼前。
戴胖子只是微微瞧了一眼,冷笑地道:“請我喝茶還有什麼事情?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戴雲峰可恕不奉陪了!”
“戴大人急什麼。”江楚寒依然一副不急不緩的模樣,淡淡地道:“戴雲峰,江陰知縣,去年和今年,江陰一縣之地稅收十萬五千六百兩銀子,平均稅率為十五稅一,今年修河道,統計花費六萬兩銀子......”
江楚寒的話語輕輕的,還帶著些許漫不經心,可是江楚寒口中的這一番話語落在戴胖子耳中,不由得神色大變,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還未等江楚寒說完,戴胖子滿臉通紅,漲紅了臉頓時不住地大吼起來道:“胡扯,都是胡扯!你這是陷害,栽贓陷害!”
“十五稅一,很明顯,你已經違反了我大明的稅率之法。”只是在霎那之間,江楚寒只覺得自己頭頂彷彿正戴著一頂大大地大簷帽兒,活像一名公正無私的稅務工作人員:“我大明制稅法為三十稅一,戴大人,您的這十萬兩稅銀收入,難道就是這麼來的麼?”
“況且,六萬兩銀子修您們江陰的那一段河道,明顯有些多了。在我看來,三萬兩足矣。可是,剩下的三萬兩銀子,究竟到哪兒去了呢?戴大人,不知你是否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頓了一頓,江楚寒滿臉微笑地看著戴胖子,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