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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然登門裴府時，又過了半月有餘。

在系統“時間進度條”功能的加持下，她空間裡的那兩株特殊多肉，如今已有一個幼童巴掌那麼大。

小陶盆裡的麗娜蓮葉片如波，荷瓣般次第綻開。因著沈怡然近來特意調整了溫度和溼度，這株小苗已經出色，覆蓋著白色粉末葉下透著掩蓋不住的粉紅。

精緻巧麗如天成。

沈怡然覺得，推銷自己第一個產品的時機到了。

王九早已搬去縣上，沈怡然對縣裡不熟，況且那兒還有一個暫時惹不起的王老六，她毫不猶豫將去縣裡開拓市場的選項移出優先順序。

另一個優質營銷物件就是裴淵。

裴淵的母親喜歡養些花花草草，而且並非住在村中，想必是樂意出錢買些新鮮盆栽的人。如果她看上了沈怡然的多肉，並且在她的交際圈種一推……

訂單滾滾來啊。

沈怡然心想。

在沈怡然的眼裡，裴家這位小公子長相好，氣質佳，品性也頗為純良，十分樂於助人。如果拜託他幫忙推薦自己的產品，想必他也不會拒絕。

說起來，沈怡然能夠結識裴淵，還是因為那個多事的沈二家的。想到這裡，她對那位叔母的觀感都好了不少。

三層高的樓宇攔住了沈怡然的去路，簷下紙燈籠被微風拂得輕飄。大門前，兩名身著窄袖短打的小廝注意到了沈怡然，他們用眼神交流了半晌，其中一人不情不願地開口：“這位姑娘，所來何事？”

沈怡然拱拱手：“我叫沈怡然，是來見貴府公子裴淵的，勞煩兩位小哥替我傳達一聲。”

“你就是沈怡然？”方才說話的那個彷彿來了勁兒，眯上眼仔細打量片刻，重重地點頭：“不錯，應該是你。沈姑娘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傳。”

話語間便改了語氣和稱呼，沈怡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過來了裴家一次，這麼快就被他家的下人們記住了麼？

府裡再次出來人，竟是沈怡然十分面熟的兩名侍女，鬆鬆和小竹。

小竹比鬆鬆要生得高些，一見沈怡然便清聲說：“沈姑娘，許久不見，是什麼樣的風把您吹到我們這地兒來了？”

她熱情的態度讓沈怡然受到了感染，沈怡然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是來給裴公子送謝禮，感謝他這段時間來的掛念。”

“聽說沈姑娘來，公子正在整理儀容，還請您稍等。”鬆鬆長著一隻尖尖的下巴，笑起來有兩顆虎牙，“很快，不出一息咱們就能進去了。”

沈怡然連忙說：“哪需要他如此隆重！”心裡暗暗佩服，這就是大家公子的自我修養嗎？

她出門時就簡單地洗了一把臉，簡簡單單挽了個髮髻，現下看來，是不是還得再認真對待些？

話音剛落，就聽見小廝在裡處通傳：“小竹姐，鬆鬆姐，公子說快請沈姑娘進府！”

兩名侍女笑著應了，一左一右陪著沈怡然跨過石坎，進了裴府。

裴淵穿著沈怡然初見時的那身儒生服，許是因為在家中，所以並未戴方巾，一頭黑髮規規矩矩地束於木冠裡，手中一本薄冊，似乎在沈怡然來之前還在讀書。

“沈姑娘。”

“裴公子。”

二人極為客氣地見了禮。裴淵溫和地看著沈怡然，淺色瞳仁裡反射著陽光。

作為推銷的一方，沈怡然開門見山，但十分有技巧地開啟話題：“裴公子，我新種的多肉植物終於長開了，想著你或者令堂應該會喜歡，所以迫不及待地將它給送來。”

裴淵輕嘆著說，“沈姑娘無需如此客氣，”

少年語氣溫柔，放書在桌，一邊接過沈怡然手中的物件，一邊說：“我見了你便覺得親切，想幫助你，卻不曾想讓你一直記掛在心，覺得欠了我的人情。想來卻是我的不是了。”

“刻意了。”

“就是，公子這樣會讓人覺得太端著。”

鬆鬆與小竹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朵裡。

裴淵淡淡瞟了她們一眼，侍女們瞬間噤聲，轉身摸摸花瓶，擺擺茶具，假裝在忙自己的事情。

沈怡然覺得這兩位侍女姐姐說得十分有道理。

本來嘛，兩人相敬如賓地一直端著，你客套一句，我謙虛半晌，說話的工夫全用在斟酌禮貌用語了，想表達的意思一句沒說，多耽誤效率。

於是她擺擺手，露出一個眉眼舒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