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眼睛,這才把他推進一輛客貨兩用車的車廂。他的右側坐著奧斯馬爾,左側坐著另一個巴西人。一個人上前從他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串鑰匙。貨車開始驅動。達尼洛一聲不吭。他依然在淌汗,喘氣聲比先前更粗。
在靠近農田的一條沙石公路上,汽車停了下來,這時達尼洛開口說話了。“你們想幹什麼?”他用葡萄牙語問。
“別做聲。”奧斯馬爾用英語回答。達尼洛左側的巴西人從一個金屬盒中取出了注射器,並熟練地灌上了藥液。接著,奧斯馬爾壓住達尼洛被緊緊捆綁的手腕,讓那個巴西人在他的上壁進行注射。達尼洛挺直身子,用力扭動。但後來,他意識到這樣做沒有用,逐漸停止了反抗。事實上,當最後一點藥液進入他的軀體時,他已經完全松馳了。他的呼吸開始減緩,腦袋開始下垂。等到達尼洛的下巴垂到了胸部,奧斯馬爾伸出了右手食指,輕輕撩起了他右邊的褲管。裡面的膚色正是他所期望的那樣白。
跑步使他變瘦,也使他變黑。
在邊遠地區,綁架乃常見之事,而且美國人也很容易成為綁架的物件。然而他為什麼被綁架?達尼洛想著,在麻醉藥的作用下禁不住垂下腦袋,閉上眼睛。他面露微笑,彷彿覺得自己在穿越太空,遨遊銀河,周圍是無數飛射而來的流星,還有許多可以抓獲的衛星。
被麻醉的丹尼小子的身體上方堆放了一些裝有西瓜和草莓的硬紙箱。守衛邊境計程車兵點點頭,沒有離開自己的坐椅。於是,丹尼小子到了巴拉圭,雖說此時他還無法知曉。由於路面不平整和地勢傾斜,他的身體在車廂內劇烈顛跳。奧斯馬爾不停地吸菸,偶爾為司機指路。一小時後,車子最後一次拐彎。只見兩座錐形山岡之間,隱隱約約現出一幢茅屋。他們像扛米袋似的把丹尼小子扛進了茅屋,然後將他朝桌上一扔。接下來蓋伊和指紋檢驗師開始驗指紋。
合夥人(4)
當丹尼小子的十個手指被印下指紋時,他正發出粗重的鼾聲。所有的美國人和巴西人擠在周圍,看著印製指紋的每個過程。門邊放著一箱未啟封的威士忌。這是他們為萬一找到了真正的丹尼小子而準備的。
指紋檢驗師突然起身進了後面的一間房子。他鎖上門,把剛印下來的指紋擺在面前。接著他調整燈光,取出原始影印資料。那上面的一套指紋是丹尼小子年輕時自動提供的。當時他名叫帕特里克,正謀求躋身路易斯安那州律師界。在身份鑑別方面,律師的要求是特殊的。
兩套指紋完全相同。馬上可以得出結論:這兩套指紋屬於同一個人。不過他還是非常仔細地逐一查對。用不著那樣匆忙。讓他們在外面等著好了。他寧願看到他們著急的模樣。終於,他開啟了門。面對眾人焦灼的目光,他先是用力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露出微笑。“沒錯,是他。”他用英語說道。事實上,他們已經在鼓掌了。
蓋伊同意他們喝威士忌,但量要適中,因為還有工作要做。丹尼小子,儘管還在熟睡,又被注射了一針麻醉劑,並且被抬進一間小臥室。室內沒有窗,僅有一扇牢固的、可以上鎖的門。就在這裡,他們將他進行審訊。必要時還要用刑。
在魯阿蒂拉頓茨街,幾個踢足球的男孩玩得很專心,沒人留意周圍發生的事情。丹尼小子的鑰匙圈上僅有四把鑰匙,於是那扇不大的前門被迅速開啟了。相隔不遠的大樹底下,停著一輛租來的汽車,裡面坐著一個同夥。另一個同夥將自己乘坐的輕型摩托車停在街對面,並且開始裝作修理車剎。
假如進門後安全裝置發出警報,那麼侵入者迅速撤離,逃之夭夭。要不然,他將自己鎖在門內,仔細清點物件。
門開了,沒有警報聲。牆上的控制儀顯示警報系統處於解除狀態。他輕輕地吁了口氣,靜立了足足一分鐘才開始在屋內走動。他卸下了丹尼小子個人電腦裡的硬碟,收擾了所有的磁碟。他檢視桌上的檔案堆,只發現一些普通賬單。有的已經付款,有的還欠著賬。傳真機屬於廉價的、極其普通的那種型號,而且已經出了毛病。屋內的衣服、食品、傢俱、書櫃、雜誌架,他都拍下了照片。
五分鐘之後,有一無聲警報從達尼洛家的屋頂傳到了一傢俬人保安公司。該公司位於蓬塔波朗鎮鬧市區,離達尼洛家有11個街區之遙。警報沒有引起注意,因為值班的保安正悠閒地躺在外面吊床上睡大覺。不過錄音裝置記下了達尼洛家有人闖入的資訊。一刻鐘過去了,這資訊才被那保安發現。等他跑到達尼洛家,闖入者已不知去向。席爾瓦先生也不知去向。一切都似乎安然無恙,就連那輛甲殼蟲牌汽車也完好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