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蘭花。
我喊了一聲:“康納上尉在家嗎?”
“請稍等一下。”
一扇拉門開啟後,康納走了出來。他個子高得嚇人,也許有一米九,遠遠超過六英尺。他身上穿了一件質地很輕的日本式藍布浴袍。我估計他有55歲。他兩肩很寬,有些謝頂,嘴唇上方的小鬍子修剪得很整齊,瘦削的面龐上長著一雙目光犀利的眼睛。他的嗓音深沉,舉止沉著。
“晚上好,中尉。”
我們握了握手。康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點點頭說:“不錯,很有點氣派。”
“我過去常跟新聞界打交道,”我說道,“很難說什麼時候你不得不面對一大堆照相機。”
他點點頭。“而現在你是值班的特勤警官了?”
“是的。”
“幹聯絡官多長時間啦?”
“六個月。”
“會說日語嗎?”
“會幾句。現在正在學。”
“給我幾分鐘換衣服。”他轉身消失在拉門後面。“是件殺人案嗎?”
升起的太陽(3)
“是的。”
“誰通知你的?”
“湯姆?格雷厄姆。他是負責犯罪現場的警官。他說那些日本人堅持要聯絡官到場。”
“噢。”他頓了一下。我聽見水流的嘩嘩聲。“這種要求常見嗎?”
“不常見。實際上,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呢。一般情況下,警官們找聯絡官是因為他們在語言方面有困難。我從沒聽說過由日本人要求聯絡官到場的事。”
“我也沒聽說過。”康納說道,“是格雷厄姆讓你把我也帶上的嗎?我跟湯姆?格雷厄姆相互之間有點成見。”
“不是他,”我告訴他,“是弗雷德?霍夫曼讓我來請你的。他覺得我經驗不足。他說他替我打電話給你。”
“這麼說你在家裡接到了兩次電話。”
“是的。”
“哦。”他重又出現在客廳裡,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西服,邊走邊打著領帶。“看來時間很緊了。”他看了看錶。“格雷厄姆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大約九點。”
“這麼說已經過了40分鐘。走吧,中尉,你的車在哪兒?”
我們匆匆忙忙下了樓。
我驅車向聖佩德羅開去,隨即拐上第二大街,徑直朝中本大廈疾駛而去。康納凝視窗外,問道:“你的記憶力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
“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今天晚上那兩個電話的內容複述給我聽聽。越詳細越好。如果能一字不差,就更好。”
“我盡力吧。”
我把兩個電話的內容說了一遍。康納默默地聽著,既沒有打斷我的話,也沒有發表評論。我說完後,他問了一句:“霍夫曼沒跟你說是誰要求使用地面通訊的嗎?”
“沒有。”
“不過這倒是個很好的主意。只要條件允許,我從來不用汽車上的電話。現在偷聽電話的人太多了。”
我把車拐上了菲格路。我已經可以看見不遠處新落成的中本大廈前耀眼的燈光了。這幢灰色花崗岩建造的大廈拔地而起,直插夜空。我把車拐上右邊的車道,隨手開啟放手套的箱子,取出一疊執行公務所需的名片。
名片上寫著洛杉磯警察局特種勤務處聯絡官、中尉警探彼得?J?史密斯。正面是英文,反面是日文。
康納看了看名片,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理,中尉?以前跟日本人打過交道嗎?”
“沒怎麼打過,”我承認道。“只接觸過一兩個酒後開車遭拘捕的傢伙。”
康納很客氣地說道:“那麼,我提一個也許我們可以採用的辦法。”
“好啊。”我說道,“我感謝你的幫助。”
“那好。既然你是聯絡官,我們到了那兒之後,現場由你來掌握會是再好不過的了。”
“行。”
“不要介紹我,也不要以任何方式提到我。甚至連看都不要看我。”
“行。”
“就當我不存在。你一個人全權處理。”
“行。”
“你要顯得一本正經,站得筆直,任何時候都不解開衣釦。他們向你鞠躬,你不用依樣還禮,只要點點頭就行。鞠躬這種禮節,外國人掌握不好。所以連學都不要學。”
“行。”
“和日本人打交道時要記住,他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