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一走,菊眼圈就紅了,所有的委屈和心事頃刻都湧了出來。

楊宗不知說什麼,只說:“菊,你咋哩?”

菊就趴在炕上,使勁哭,哭了一氣便立起身說:“你帶我走吧。”楊宗有些不解道:“外面有啥好?外面亂得很,你個姑娘也不方便。”

“秀能活,我也能活。”菊說。

楊宗苦笑了一下又道:“等日後太平了,哥在外面有了家,接你去住就是。”

菊聽了,淚水又流下來,嗚咽著哭得更加傷心委屈。

楊宗不知道菊在暗戀著他,連想也沒想過。

那一晚,楊宗想回三叉河去住,不想就多喝了幾杯,天色已晚,這麼晚趕路他怕遇到朱長青那夥人,便在楊老彎家住下了。

半夜的時候,他被門聲驚醒,他摸出了枕下的槍,喊了一聲:“誰?”那人不答,冰冷的身子一頭撞在他懷裡。菊抽哽著,抱緊他。他一驚,去推菊,菊死抱著他。他就說:“菊,半夜三更的,咋了?”

菊就說:“我喜歡你哩,你要了我吧。”

楊宗又大驚,費了挺大勁把菊推開,這才看清,菊只穿了內衣,哆嗦著身子伏在眼前。菊說:“你要了我吧。我要嫁給你。”

楊宗就說:“菊你胡說啥哩?”

菊說:“我不胡說,我喜歡你,你不帶我走,你要了我也行。我還是乾淨的,那次鬍子沒要我,要了我你就看不見我哩。”

菊說完,便脫衣服,最後赤條條地站在了楊宗面前。

楊宗就顫了聲道:“你是我妹哩,這哪行!”

菊說:“我不是你妹,我是被你叔抱養的。你不知道?”

“瘋了,你真是瘋了。”楊宗一邊說,一邊推撲過來的菊。菊抱緊楊宗就說:“你要我吧,不嫁你也行,我要給你生個孩子。”

楊宗一把推開菊,就打了菊兩個耳光,低喝一聲:“菊,你真是瘋了。”

菊怔了一下,搖晃了一下身子,黑暗中她怔怔地瞅了一會兒楊宗,突然號啕著跑出了房門。

天還沒亮,楊宗便牽過自己的馬,向三叉河營地奔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奉天。

鄭清明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要用床單把自己和柳金娜隔開。他無法接受柳金娜的到來。鄭清明躺在炕上,嗅著被單那面柳金娜傳過來的陌生女人氣味,他的神經異常地清醒。月光映在雪地上,又清清白白地照在屋子裡。鄭清明這時就想起了靈枝。那時,在這樣的晚上他有許多話要和靈枝說,說山上的紅狐,說靈枝肚子裡的孩子。他知道柳金娜也沒睡著。紅狐的叫聲遠遠近近地傳來,沉默的鄭清明就有了說話的慾望。他似乎對自己說,又似乎是對柳金娜說,他說到了自己祖上生活過的草原,說爺爺,說父親,最後就說到了靈枝,還有那隻紅狐。他說到靈枝的死,便說不下去了。他聽到了柳金娜在床那邊傳過來的啜泣聲。他靜靜地聽著那啜泣聲,恍似是靈枝仍沒有死。鄭清明的心裡有一縷溫柔慢慢滑過。

在那個有月光的夜晚,柳金娜也向鄭清明敞開了自己的心扉。鄭清明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幅異國他鄉的場面,接著就是波浪滔天的黑龍江,然後是金礦,還有楊雨田撕打柳金娜的場面。他的心冷了,轉瞬又熱了起來。接下來,兩個人都靜了下來,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又不知是誰先一步掀開了那半截床單,接下來,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天哪——”柳金娜似乎要背過氣去。

“我的靈枝喲——”鄭清明走進了一片溫暖的故鄉。他在那裡迷失了方向。

鄭清明在這個夜晚,又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柳金娜有了依傍的男人,兩人在擁抱中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楊雨田的長工謝聾子出現在木格楞前,柳金娜正揮起斧子一下下劈著柞木子。鄭清明天不亮就扛著槍進山了。他上前從柳金娜手裡接過斧子,柳金娜衝謝聾子笑了笑。她知道謝聾子聽不見她說話,她便不說。

謝聾子獨自說:“這是男人乾的活。”

柳金娜又衝他笑了一次。

謝聾子又幹了一會兒,停下斧頭,指著木格楞說:“這個男人對你好不好?”

柳金娜點了點頭。

謝聾子就咧咧嘴,他想笑一笑,卻不是笑模樣。謝聾子又說:“他待你不好,你就跑,我幫你。”

柳金娜就笑。

謝聾子不再說話,認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揮起斧子認真地去對付柞木,他把劈好的子碼在一處。

謝聾子雖聾卻不啞,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