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保持了自己的尊嚴。他望著諾頓。顯然,他
想獲得自由,但他決不打算企求。他什麼也沒說。
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諾頓低頭,看見多娜正拽著他的衣袖。“來吧,”她輕
聲說道,唇邊露出一絲微笑。“過來看看。”
他這才注意到房間裡堆滿了桌子、展臺和許多說不上用途的大件傢俱。牆上一
個玻璃架子擺著一些東西,像是被割下的手和生殖器。什麼東西掠過他腳邊跑了開
去,黑黑的長滿了毛。他沒有看見這房間有任何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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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娜拉著他轉過一件像是鏡子的東西,來到了房間的角落。這裡雖然沒有任何
傢俱,卻比房間其它部分更加擁擠、混亂。
這裡到處是屍體。
和殘缺不全的器官。他的第一反應是向後退去。地板因浸透鮮血而滑膩,漆黑
的牆上掛著他曾在另一個世界看見過的大片雲朵,他知道那是鬼魂蒼白的外殼。一
個彩虹顏色的東西坐在白骨搭成的底座上,旁邊就是一個醜陋的老婦人的頭顱。所
有的一切都散發著陣陣惡臭,他不由地捂住鼻子,乾嘔起來。
但多娜並沒有放過他。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腕,對他輕聲細語地講述著。她說,
沒有真正的死亡,只是一種存在形式變成另一種形式,從一個世界來到下一個世界。
他為何還要執迷於關於死亡的過時看法?為何還要抱著鄉下人關於什麼是對什麼是
錯的原則?殺戮沒有任何錯誤。只不過加速了必然發生的事情。
他聽到了、也理解了她的話。儘管以前他曾有無數的論點來反駁她,但現在所
有的理論都已煙消雲散。她領著他穿過這屠宰場,仍然在輕聲細語地說著,並不時
充滿愛意地撫摩著那些殘缺的屍體。
現在他看到了,在這些骨頭中其實蘊涵著美,在這些腐敗的肉體中蘊涵著詩意。
多娜走到牆邊,從一個人皮袋子裡,拿出一把生鏽的刀。她將刀遞過來。“比
林斯先生是你的了。”
“什麼?”
“現在他應該繼續他的旅行了,而你則被選來助他一臂之力。”她把刀硬塞進
他手裡。“這是你的機會。”
她領著他繞過一大堆傢俱,回到大理石桌旁。他看著被綁在桌上、一動不能動
的比林斯。諾頓搖了搖頭。他幹不了。他明白死亡並不是結束,但他仍不能親手殺
人,進行血腥殺戮。多娜一定察覺到了他的猶豫。她貼近他的身子,把一隻手放在
了他的兩腿間。“他的時間到了,”她說。“他想去。”
比林斯看上去並不像想走的樣子。諾頓看了眼那不屈的臉,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多娜望著他,兩腿微微叉開。他真希望她能再次彎下腰,向他敞開她兩腿間的
世界。
“你可以佔有我,讓我做你希望的任何事。而你只需照顧好比林斯先生。”
諾頓點點頭。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還是拿
起了刀,向大理石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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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多娜說。
他開始動手。
就在他將刀插入比林斯的腹部,向上挑去時,諾頓就明白了:他的直覺是正確
的,邪惡的不是房子,而是這女孩。比林斯叫聲漸漸消失,他的嘴大張著,凝滯的
眼睛中充滿痛苦。“對,”多娜鼓勵著他。在她的眼中你能看到飢餓的光。““把
這混蛋開膛!”
他停下了。他將刀拔出扔在地上,儘管他知道這已為時過晚,他已被這女孩拖
下了水——
親親我
——並且陷入了她編織的圈套;無路可逃。他聽到刀子掉落在地板上。他低頭
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從指尖到肘部都已浸滿了鮮血。他放聲大哭。多娜跪在他面前,
仰頭衝他微笑,開始解他的褲釦。
“我會照顧你的,”她保證道。“我會獎賞你。”
他驀地抽出身來。“你都做了些什麼?”他衝她大喊。
她依然笑臉相向。“而你又做了什麼呢?”
“你沒有殺害我的家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