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柳卅離開朝陽街的第三天晚上,容匪先是去新舊裡收了點風聲,聽說柳卅搭昨夜的船去了泰國後,他回家換了身輕便的黑衣,蒙上面,爬窗出去,翻上房頂,取道高處往柯雄家去。
柯雄住在半山腰的一幢三層黃瓦小樓裡,外院是片花園,後院有個泳池,戒備森嚴,前後院裡都有警察打扮的人在防守巡邏。容匪輕功了得,加上他也沒有多要人命的打算,並未費事和這些人糾纏,直接摸進了柯雄屋裡。按照老許給的地圖,柯雄的臥室位於二樓中段,此時小樓裡靜悄悄的,燈火通明,謹慎起見,容匪先是趁四下無人摸上了二樓,他看到二樓走道上有兩個武師打扮的人和四個持槍核荷彈的警員把守在最中間的一間房門前,柯雄想必就在裡面了。探明情況後,容匪立即返回到一樓,尋到了個窗戶翻了出去,找到柯雄臥室的陽臺跳了上去。陽臺的窗戶上了鎖,這一點老許也想到了,信封裡還給容匪配了把□□,容匪將鑰匙□□鎖孔裡,一手按著鎖一手慢慢旋轉。他的動作很輕,卻很迅速,一下門就開了。容匪推開窗戶,踏進室內。樓下的警員還在原地轉著圈,絲毫沒有察覺到柯雄的臥室已然被人入侵。
容匪緊緊貼著牆壁,儘量將自己的身影隱在陰影裡,慢慢靠近臥室正中央的那張大床。他聽著床上傳來的兩把交錯起伏的呼吸聲,看著那兩個隆起的被窩,柯雄就睡在靠近他的那一側,他的呼吸裡淨是酒味。容匪沒有立即撲將上去,直到距離非常近了,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一舉拿下柯雄時,他才一躍從暗處跳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自他袖裡滑下,刀柄落進他手心,他一反手,利刃猛地刺向柯雄。說時遲那時快,容匪這廂才出了手,忽覺腳下一痛,低頭看去,兩隻慘白似鬼的大手從柯雄床下探出,牢牢抓住了他的腳踝!此人想必是個絕頂高手,容匪在屋裡待了這麼許多時間都未曾感知到他的氣息,容匪心下冒出個名字,轉念一想這人應是到了泰國去,絕不可能出現在此地,可就在他這一念一想間,扣住他腳踝的人雙手往外一扯,容匪反應不及,身體失衡,手裡那一刺刺歪了!
容匪努力穩住手腕,這一刀下去沒能捅穿柯雄的脖子,反而是刺到了睡在他身邊的柯太太。
容匪暗道不妙,踢開那床下人的手,眼神尋到不遠處的衣櫃,躍步過去一掌將這隻衣櫃打到床邊,旋即飛身到另一側,用一張沙發如法炮製,迅速將床下人的兩條去路都堵死。再說柯家這對夫妻,柯太太受傷後慘叫不止,而柯雄也已經機敏地從床上竄起,摸黑舉槍不管對沒對準人了,連開兩槍,剎那間,小樓裡警鈴大作。臥室大門被人一腳踢開,擠進來兩個人,開了燈對準容匪就是通掃射。容匪身手敏捷,藉著屋裡的屏風擺設避開了所有子彈,他原本是想只取一條人命的,現在好了,今夜不帶個三四條人命回家委實不可能。容匪一陣沮喪,但人已飛身到了衝進屋裡的兩個先鋒跟前,他嘴裡咬著匕首,一手抓著一把□□,用力一擰,硬是將槍管擰彎,再看他腦袋一甩,這兩個看懵了的警員還沒反應過來,脖子斷成兩截,鮮血噴湧。兩人站著噴血,後面的人忙將他二人推開,還要往裡面衝,容匪趕緊避開,他身後傳來柯雄的大吼,他又朝他放了四槍,一槍沒中,自己還把子彈全打完了。這對容匪正是個絕佳的機會,他踩著牆壁飛步到了柯雄的床上,柯太太被他無意刺中了要害,人已經在翻白眼,痙攣不止。柯雄靠在床頭,要去開床邊的抽屜,容匪踹開他的手,將他從床上提起,這時床邊的衣櫃忽然徑自飛開,撞到了牆上,牢牢嵌進了牆壁裡,而那躲在柯雄床底的人從床下滑出,拍掌站起,露出了廬山真面目——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卅!
兩人的眼神對上,柳卅眼裡一動,明顯認出了他,第一手就是要去解他的面罩。容匪不禁苦笑,最不想遇上的對手,偏偏讓他遇上了,不過柳卅功夫雖好,容匪卻也不覺得自己會輸他,只不過對上他要比對上別人多浪費些時間和精力罷了,柯雄這條命他可是要定了。
容匪手裡抓著柯雄就與柳卅過起招來,二十多手下來,他兩人勝負難分,而柯雄樓裡的護衛已經全都湧進了臥室,紛紛舉起了□□,礙於柯雄被容匪控制著,誰都沒敢開槍。數十個黑黝黝的槍口舉棋不定,搖來晃去,惹得柯雄大罵道:“一幫沒用的東西!!神槍手呢!!給老子打!!”
一個膽肥的開了一槍,這一槍恰落到了柯雄腳邊,柯雄勃然大怒:“他孃的哪個沒長眼的開的槍,老子還在他手裡呢,開個屁的槍!!”
他兩句話兩番意思,眾人聽了,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柳卅抽身抓了兩個警員進來,道:“快救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