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本就不可能相同,更何況能用強大的意志力摒棄愛情的誘惑,一心一意對待上帝的人也算厲害了。人本身就可以選擇單身或結婚,不過是一種選擇生活的態度罷了。奇怪,怎麼一直想著那個冰山大人呢?禱告時辰到了,我跟著大家一起閉眼。
晚上我把花盆放在窗前就把自己往床上一甩,準備休息。明天也是假期,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但是上帝是不是想折騰我一下呢,難得放鬆的情況下,我居然開始做夢了。
身處在濃霧的倫敦夜色中,詭異而陰深,我沿著昏黃的燈光,一路走一路看,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我拉緊風衣,繼續往前。
“瓊,瓊,瓊!”
聖·約翰的聲音,我轉頭看見了碼頭,還有他站在碼頭上依舊高瘦的輪廓,欣喜不已,正準備揮手應他,我的手被人從背後綁住。我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聖·約翰,我在這兒,這兒!”
他卻沒看見似地,喃喃念道:“這就是你的決定麼?這就是你的決定?”
“我在這裡!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使勁地掙扎,這些人就是不讓我移動萬分:“聖·約翰別走,我在這裡,救救我,救我!”
他依舊沒有聽到,我們之間的霧牆彷彿最遙遠的距離,他毅然決然地踏上了碼頭上的船,我絕望地看著他,怎麼喊都得不到他的回應,然後這群人把我拖走了,拖到一個四圍都很陰暗潮溼的地兒,我一直在低低的啜泣,夢中的那個自己,那樣絕望無助的表情把我嚇醒了。
醒後背後全是冷汗,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安撫自己,只是個噩夢,只是個噩夢而已。窗前的風信子在月光的沐浴下,恬靜安詳,我盯著它瞧了一會兒,慢慢鎮定下來。不過夢裡面的聖·約翰也太過分了,明明聽見了當沒聽見,有這樣幹事的麼?還是有什麼隱情?
嘿,我怎麼又去琢磨那個詭異的噩夢去了,那都是夢,不能把它和現實混淆,我抓了抓胸前的睡衣,正打算睡過去,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還有嬤嬤的叫喊。緊接著,我的門被人敲響了。
“麥肯小姐,麥肯小姐,睡了麼?”
我把門斜開一條縫,是素日和我關係尚可的一個女僕:“沒呢?什麼事?”
“你去書房勸勸格格吧,她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然後又聽見裡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我急忙跟著女僕趕到書房,裡面的碎裂聲還在繼續。
嬤嬤一直在敲門,在求情,在喊叫,但是收效甚微。
“有鑰匙麼?”
“鑰匙在格格手裡。”
“格格,我是瓊,你開門讓我進去行不?”我敲了敲門,但裡面並無回應。
“還以為你能扭轉乾坤,原來也不過如此。”嬤嬤白了我一眼。
“格格她怎麼了?”我選擇性無視她的白眼。
“天朝給她來信了。”
“嬤嬤,我看只有我們兩個合力把門撞開了,她的情緒處於危險的階段。”
“我和你?”嬤嬤虎軀一震。
“是,難道你覺得這些瘦弱的女僕可以撞得開?”我反問道
嬤嬤只得垂首表示同意,我們二人一鼓作氣,往前衝的時候,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但是慣性的作用,讓嬤嬤撞倒了格格,還向地面上那一地的瓷片碎渣倒去,嬤嬤已經閉眼,身子卻在半空子停住了。
“喂,你再不起來的話,我的腳可承受不住了。”我痛苦地悶哼一聲,這嬤嬤死似個沉。
嬤嬤這才把身子擺直了,我懸空的腿得以放下來,不過已經麻了,差點站不穩,還好格格扶住了我。
“我沒事了,嬤嬤,找人收拾一下書房吧。”十三格格那一臉淡然看得我們都心驚肉跳。外面的女僕拿著掃把趕緊進屋打掃。
十三格格突然狠狠向地上砸出一摞圖紙:“把這些都給我燒了。瓊,我想跟你喝酒,可以麼?”
我忙不迭地點頭,格格轉身就往我房間裡去,順便吩咐了拿紅酒。
我看到格格進了我屋才放下心來,轉頭看向書房,所有東西凡是能砸的都砸了,看起來這封家書讓格格氣得不輕,我看見女僕們正準備拿蠟燭去引燃那些圖紙,趕忙從她們手中搶過圖道:“別啊,這是格格的心血,怎麼能隨便就燒燬了呢?”
“可是格格她吩咐……”
“交給麥肯小姐保管吧。”
真是難得,嬤嬤居然幫我說了一句話。
我掃了一眼這些圖紙,有蒸汽機的圖樣,還有紡織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