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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再怎麼也該坐主桌,他沒有別人可以替他出面。

拉鋸再三。

他保證給我安排單身歐洲帥哥坐滿主桌十個位子,統統陪著我。

我見色眼開,答應去看看熱鬧,走走秀。

西郊賓館這天成了電視臺的天下,主桌只有我和還未謀面的九個歐洲帥哥,其餘全是徐家的人。

從大門沿路開進來的小車絡繹不絕,車裡坐著的大牌主播和各路明星一個個臉熟,宴會廳前××早間新聞的採訪車挑了個好地方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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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人物的女主播是這天的主持人。

所有一切都是徐增敏自己又當導演又當製片的,顯然又是個大製作。一切都是她自己張羅的,揚只是按劇本出場的演員。

沒有。沒有我的名字。

我摘下墨鏡,湊近簽到的本子,又找了一遍。每一行有三欄,第一欄是全名,接著是身份,再後一欄是對此身份的描述。

比如,有個女人的名字後,身份是××財團董事長張某某的夫人,然後描述是:一個可以管理好張某某的女人。

還是沒看到我的名字!真的沒有。

管簽到的小姐微笑著給了我一支筆:小姐,要麼我來幫您找?

我搖搖頭。

不安地拿過筆,把雙腳換了個角度站著,彎下腰,用手指點著找到了四個外國男人的英文名,空了一行,又找到了五個外國男人的英文名。那麼這就是揚找來的九個帥哥了。

一口冷氣吸進胸腔,我忽然意識到,那空著的一行空白,正是留給我的。

主桌十個人,我就是沒名沒姓的一行空白。

我沒有身份,沒有大名,來歷也曖昧。

我可以吃可以喝,但沒名沒分,苟且偷生。

為了證實一下我的想法,我走進宴會廳去,別人都先去拍照了,裡面空蕩蕩的。在放滿鮮花的桌子上,九個名牌上都是洋人的名字,而後,在正對著小舞臺的座位前,有一塊名牌上什麼都沒有,但端端正正放著,明確地告訴著別人,這裡是有人的。

是有人一時疏忽,還是有人蓄謀已久,徐增敏心裡自然比誰都清楚。

我重新戴好墨鏡,虛弱地扶住桌角,發現全身因氣憤而瑟瑟顫抖不停。

為什麼中國女人們,以子相逼,和洋人舉行個假婚禮也覺得有資格笑話我;季媛那種和我起先一路貨色的,也因為那禿頂的糟老頭子一朝離了婚,而覺得高我一等了。

我既然如此下賤,那我就非做點下三爛的事情來,也不妄被她們輕薄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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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婚假禮(3)

我慢慢往外走,看見幾個蒙著布的畫架,掀開來,是按著婚紗照畫的油畫,想來是等會兒徐增敏要大肆炫耀的法寶,而且是血不沾手地由風流人物的女主播幫她現寶,她還可以裝出點無辜而清高的樣子。

一時間,我所有積聚的仇恨全都燃燒起來,噼噼啪啪的,我整個人在微微發燙,理智插了雷管,爆破得土崩瓦解。

我猛地推過來巨大的蛋糕車,帶著極端情緒下森森的鬼笑,抄起一把蛋糕就往畫上抹,抹了又抹,朝她的臉上,婚紗上,要封堵住她所有的笑容與幸福,即便是虛幻一場,我也不由她得逞。

我整整抹滿了五幅畫。

在聽到人聲遠遠從外面傳來之際,我帶著哭不出,說不出又疼又癢的癲狂溜之大吉。

版本2004(1)

你看上去只是小女孩而已,何必風塵。德國男人的英文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然後他從我的手裡把剛掏出來煙和打火機都沒收了,一甩手就扔進了海里。

海防的海水醜陋非常,灰黃的,散發出魚腥的氣息。但並不妨礙相遇與別離。

杜拉斯在這海腥氣裡遇見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克拉拉遇見來自德國中部的男人。劇本可以一次次被重拍,隨便一八几几年的版本還是2004年的版本,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誰也拍不到極致。

Alexander von Thurn und Taxis。德國人。44歲。

克拉拉。上海人。22歲。

笑。

他撇嘴輕輕地,我放肆響亮地。我實在對他那麼長的名字感到好笑,並且竟然是以“計程車”結尾的。

我與他說的都極清淡,姓名國籍年齡,往事被過濾得只有這些線索。無法有血有肉,血會變質,肉會發臭,惟骨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