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也不懂,你反正日日清閒。
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
我只有啞巴吃黃連的苦澀,澀得滿嘴滿心。
亞歷桑德和揚就是不讓我和季媛提起生意上的事。
從一開始,亞歷桑德和揚就強調,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更不能讓貝爾貢知道。
我刨根問底。
只得到簡單的回答。是貝爾貢一直想說服亞歷桑德,讓他做塔克西斯工廠所有產品的寡頭代理。不希望看到工廠的貨透過其他代理商或自行聯絡客戶運向亞洲市場。
我知道這才不是真正原因呢。
我日日清閒?我不做這一行?我不知道B 級木材任意一米之內可以有幾個結疤,BC級別允不允許有紅心,市場價一方櫸木原木是多少美金?
呀——哈!呀——哈哈!
這個從揚那裡批發來的詞我後來發現實在太好用了,不知可以省多少腦細胞。可以表示驚歎,贊同,嘲諷,開場白,結束語。反正當你不知道說什麼好時,說這個總不犯錯。
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訴她,我克拉拉現在的身份是福祥木業的總裁,我再怎麼遜,每月也有N個集裝箱的木材在往中國運。我可不是隻拿皮尺去驗貨,不是光穿露著大半個胸脯的禮服去陪人吃飯,我是踏踏實實地在開拓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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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把我一手攬下的訂單,全都影印,連同營業執照,速遞一份讓她好好瞧瞧。
我所做的一切,不在她面前炫耀一番,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受夠了這個可惡的女人,沒別人好欺負,沒別人好炫耀,就知道朝我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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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火併(2)
總有一天,肯定有那麼一天!
我要把她縮成蟑螂那麼小,一腳踩死她,死了還要再踩,再狠狠踩,踩得屁滾尿流,腦漿迸裂,腸子拖成一個8字。
我恨死她了。恨起來都跟著子宮收縮不停。
聖誕鐘聲(1)
一晃已是平安夜的傍晚,天空貼了半片朗朗缺月,沿街火樹銀花,這個沒有信仰的城市,這一刻有了某種宗教的熱鬧假象,鮮豔得肆無忌憚。
我的落地窗外,雨打無芭蕉,一隻白色的流浪貓刺溜溜竄過了人行道。
我搖搖手中的水杯,將兩粒止痛藥片衝下肚。牆上的鐘敲了六下,很快,我和光頭馬特的聖誕大餐就要開始了。
我的目標明確,誓要偷到他的奧運會採購專案不可。似乎我就是這樣,我後來從沒用正當手段來成就過事情。我總是投機取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藥沒溶解在我的血液裡之前,我在時鐘的嘀嗒聲音裡,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一波又一波地摺疊成漣漪,清晰得無法忽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像我的蘇北祖母一樣,相信一些玄而又玄的資訊。是不是,今晚就要發生什麼。
從沒讀過任何相關醫學知識,止痛片有什麼別的作用,而我不識字的蘇北祖母卻離奇地深諳此道。她讓我知道鎮痛片是一種鎮靜劑。很小的時候,我的祖母就在我要學校考試前半小時吃一粒,這樣我就有了不同於其他孩子的放鬆狀態,從容冷靜,精神集中,在同學們的一片不安中,我獨是小神仙一個。
我的蘇北祖母,從打漁船逃離江蘇鹽城開始,就成了一個有靈異成分的人物。
肚子痛不許我吃藥,只把她雙手互相搓,搓阿搓,搓得血燙血燙,快冒出火星子時往肚臍眼上啪嗒一蓋,不一會兒就好了。說是寒氣就被她的手給吸走了。
要我學習成績好,剛背好書,馬上要扣個帽子在頭上,這樣記憶才不會從頭頂上蒸發掉。不允許把任何有字的東西坐在屁股底下,她相信字會被屁股燻死。
年三十家裡每人要用擦屁股的糙紙把嘴巴擦得血紅,這樣才能在過年時說錯話也不會帶來大災大難,因為她認為糙紙擦過的嘴巴就是屁眼了,屁眼說出來的話都不做數的。
要親人朋友不分離,寫漢字就不能丟筆少劃,或者沒寫完完整一個字半途去幹別的事情;腿也不能坐著的時候,往外踢。
她目不識丁,卻嚇死人地背得下完整的《金剛經》《涅■經》,不是中文那麼簡單,是梵語。比我十年寒窗學好個ABC強多了。
她一直叫我小姐姐的,蘇北人的叫法就是這樣。她叫老公作爹爹,叫我的父親作大爺,叫我的叔叔們依次為二爺三爺四爺。蘇北鄰居們頗有默契,叫我李家大小姐,叫我父親作李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