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電子燈發出報警的橘色燈光和滴滴的聲音。
兩個保安飛奔而來,一個推她的背,另一個推她的腰,農婦一點點像表演軟體雜技一樣被塞進了車廂,當車門在她身後閉合,她佈滿皺紋的臉露出了高潮後滿足的笑容。
地鐵到火車站是終點,車廂裡蘇北話的聲音永遠嘹亮粗魯尾音拖得長而滑稽。但這一年,地鐵一號線終於還是向北延伸了,一直穿過新客站的鐵路,通向了彭浦新村。
最繁華的老法租界和最受人鄙視的工廠區與蘇北裔終於被一條鐵軌貫穿。
從西面疾速而來,夾帶著洋人身上奇特的體味與鬍子水味,之後向北,再向北,一直到北得不能再北。
這個城市,上海,北面與西面是她永恆的命題。
我再一次回到城市的北面。
在一片斷壁殘垣之前,赫然有印度人和俄羅斯人坐在弄堂口的排檔上吃麻辣燙喝啤酒,外國人也順著地鐵一號線的軌道向北面遷徙,散落得到處都是,不再只屬於襄陽市場,新天地和幾條酒吧街。
三米之外,那個民工的小便池依然還在,蓬頭垢面的鄉下男人解了手正在繫褲子,終年臊臭的氣味混著孜然和胡椒的粉面兒,一陣一陣地湧上來,意味深長地覆蓋上印度人和俄羅斯人的臉。
沒有人覺得異樣,青島啤酒倒進汙漬斑斑的杯子裡,CHEERS,他們說。
CHEERS。
菜泡飯的情慾(3)
我端起一碗漂著豬油的菜泡飯,喝下一口久違的雞毛菜湯。
再敬你一杯,以湯代酒。亞歷桑德·馮·土恩溫特塔克西斯侯爵。
就像曾經,在浴室裡,我用古董酒樽斟上兩杯酒,和你相視著一飲而盡,然後脫掉浴袍滑入水中,疊在你日耳曼民族天生骨骼粗大的裸體上,一起半漂半浮。
你總是一手從藤編的小筐裡拿過那本燙金麂皮封面的《聖經》,另一手捂在我的肚臍眼兒上,用拉丁文開始朗聲誦讀:
神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
是。你看都應驗了。這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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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版陌路狂花(1)
十個月前。2003年。
在烈夏。
在越南海防。
塗山半島上遇見亞歷桑德的我。
終於離開上海閘北的齷齪棚戶區十萬八千里。
跟他回酒店的第二日,我在他汨汨流出的粘溼汗水中驟然醒來。
日爾曼男人固執地不開空調,房間裡燥熱潮溼。熱帶的風很輕,木格窗子敞著迎向海的方向,細微的吱嘎搖曳中,越南特有的花生焦糖攪拌著海腥味吹進來,|乳黃|色的絲光窗簾偶爾掀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