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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水陸兩師擬攻湘潭。但忽然有長沙鄉團前來請兵,說靖港太平軍防備鬆弛,曾國藩被鄉團說得怦然心動,便親率水陸二師和鄉團會攻靖港。

曾國藩克復江寧省城戰圖

這一仗,湘軍水師又被太平軍打得一片大亂,水勇潰散,戰船三分之一被焚被掠。親自督戰的曾國藩氣得在靖港對岸的銅官渚,一連三次當眾投水自殺,但三次投水都不成,被部屬救回長沙。據他自稱當時的情景是“為通省官紳所鄙夷”,此外還有里閭百姓、市井小人的群相詬辱訕笑。可是,在曾國藩誤以為大勢已去,準備寫好遺囑決計四度自戕之時,自湘潭傳來了另隊湘軍塔齊布的捷報。湘軍勇克湘潭,殲敵無數。事實證明,曾國藩編練湘軍的心血並未白費,長江南北總算有了一支可用之兵。

湘軍在湘潭打了勝仗,是太平軍出廣西后在長江一帶第一次遭受大創。這一仗把湘軍計程車氣打起來了。曾國藩的湘軍鎮壓太平軍達12年之久,終於在同治三年(1864)攻陷太平天國的天京(南京)。

不做皇帝有道理:曾國藩(3)

曾國藩“不以善戰名,而能識拔賢將”。誠如太平天國中號稱第一代英傑的翼王石達開說他“規劃精嚴,無間可尋”。和石達開交過手的清軍大帥太多了,他獨佩服曾國藩。

太平天國亡後,曾國藩已加太子太保銜,錫封一等侯爵。當年曾國藩五十四歲,竟此不世之功,位列封侯,難免躊躇滿志。幕客趙烈文向他道賀,跟他開玩笑:“今後我們該稱呼中堂,還是侯爺?”曾國藩自家調謔地答道:“只要你不稱我猴子便好。”於是賓主二人相對大噱。

功高震主,咸豐疑懼

話回前頭,湘潭大捷,長沙之圍宣告解圍。曾國藩在全城軍民歡騰鼓舞、額手稱慶之際,便和湖南巡撫駱秉章會奏“湘潭之勝”和“靖港之敗”,請獎敘立功將士;曾國藩自己則另外備一個專折,痛陳錯誤,主動請罪。折中且有“請將臣交部從重治罪”之語。豈料清廷竟會免去曾國藩的禮部右侍郎職,責成其戴罪剿賊。咸豐皇帝甚至御筆硃諭,大罵道:“此奏太不明白,豈已昏聵耶?汝罪固大,總須聽朕處分。豈有自定一拿問之罪?殊覺可笑!想汝是時心操如懸旌,漫無定見也!”

曾國藩為滿人出力,出生入死,一度敗績,《清代名人像冊》之“曾國藩像”終告大捷,所獲的報償便是如此的當頭一棒。

咸豐四年(1854)八月二十三日,湘軍攻克武昌,捷報傳到北京,咸豐皇帝喜形於色,稱讚曾國藩以一介書生,竟能建此奇功。當時,便有一位山西壽陽出身的大學士祁雋藻奏道:“曾國藩以侍郎在籍,猶匹夫身。匹夫居閭里,一嗥蹶起,從之者萬餘人,想非國家之福也。”咸豐皇帝聽了這話,為之驀然變色良久。

曾國藩兼帥水陸兩師,咸豐皇帝當初就已經對他有所戒心,曾派貴州提督滿人布克慎常駐曾國藩的水師,曾召湖廣總督滿人臺湧跟曾國藩的陸師會合。此所以咸豐帝敢於湘軍在湘潭打了勝仗,都不給曾國藩好臉色看,反倒施以當頭棒喝之因。然而,湘軍此時越戰越勇,太平天國將亡未亡,曾國藩的勢力瀰漫江南半壁江山,手上又有一支所向無敵的大軍。

這位漢籍大學士祁雋藻渾然忘了自己也是漢人,出於嫉妒,故作危語。原來他的弟弟祁宿藻是戊戌年進士,和曾國藩同年及第,但官僅做到江寧布政使,沒有曾國藩的飛黃騰達。由羨生嫉,便在皇帝面前說出這句話。祁大學士等於是揭開咸豐帝的瘡疤,清王朝的危機,不靠滿人,而要靠漢人來拯救,在自尊心上實在說不過去。

咸豐十年(1860),英法聯軍打進北京城,京師首度失陷,咸豐皇帝避難熱河,大清帝國面臨生死存亡的嚴重關頭。清廷十萬火急地檄調曾國藩麾下第一員勇將鮑超。曾國藩認為鮑超是對付太平軍的一張王牌,不肯接受清廷的要求派鮑超北上,寧願由他自己或湖北巡撫胡林翼象徵性地帶少些兵去應付一下。

曾國藩寫信給胡林翼說:“天下有理有勢,北援理也,保江西、兩湖三省,勢也。吾輩就目前之職位,求不違乎勢,而不甚悖此理。”強調說“勢”是勢在必行,“理”是理所當然,所以勢所不可違,理則但求過得去,莫太離譜也就罷了。

曾國藩還寫信給曾國荃說:“北援不必多兵,但即吾與潤帥(胡林翼,號潤之)二人中有一人遠赴行在,奔向官守,則君臣之義明,將帥之識著,有濟無濟,聽之而已。”由他北上勤王表示敷衍一下,則“君臣之義明,將帥之識著”;至於大清帝國亡不亡,則“有濟無濟,聽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