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五層線或七層線,經過最短三十米的壓制、重疊、滾熱等環節最有軸紙終加工成硬紙板。硬紙板透過工人運輸到印刷車間,印刷工操作車床批次印出圖樣。帶有圖樣的紙板如果物件導向是規範企業還要運輸壓油機床,在原有顏色的結構上壓制一層透明的油色,以作圖案保護。下一步是切片,圖案處理後的紙板會被工人拉到下一車間,分別指派給壓線、平壓平、圓壓圓或者三合一的車床進行切割,終切割成平面箱子形狀。最後由一群小姑娘將切割好的半成品進行裝訂,粘合。這樣一個成品的包裝紙箱就算光榮誕生了。
伊始,我的任務是負責在三合一車床,進行批次切割。這個職業很幸福,因為每次回頭,都能看到一群小姑娘們來推走我加工過的半成品。故此,我加工的速度遠遠比同類機床快,同理,回頭的頻率也比其他工友們高。不料業績突出,被車間主任發現提拔至上個生產線任命為當時所在單位最基層領導——壓油機床長。
這個官職,我很不適應,因為缺乏交流。上個生產線供活的是幫小夥子們,下個生產線提活的也是幫小夥子。我個人認為全是小夥子和小夥子工作之間沒啥可交流的。一再上表,懇求領導將我下調回原有工作崗位,我願鞍前馬後,提刀佩劍,鍘草餵馬,充一小卒。然而這樣合理的上疏屢次被丫們無情的駁回。
跟機器接觸的時間長了,發現機器也是通人性的。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吧,我看得出它今天很不高興。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人被折磨到*之前,機器先罷了工。至關重要的生產環節中斷,就意味著產生前方生產線吃緊,後方生產線緊吃的嚴重局面。這一局面自然是所屬甲班共段長所不恥的。
工段長召集我與工廠裡的值班的兩名電工,召開緊急臨時會議。誰知那天碰巧,這兩名外援力量我都熟悉。其一是車間主任的小舅子,其二是後勤部長的親侄,刨去皇親國戚的這層關係網,剩下的才是電工技術二把刀。經過一番排查,最後二人支支吾吾的得出不確定因素結論六個字:“拆開,擦擦,試試。”
二位世外高人診斷罷,繼續隱居宿舍長眠。空留下我和手下兩名副官將機器大卸八塊。質檢主任當晚精神特別的好,帶著類似一個黑無常的帽子,催命一般的隔不多時,飄來一次,其腳步聲微乎其微。我想,生產過程中,如果出現產品質量問題,多半是這個主任驚嚇所致。
就目前這家企業來說,全公司上下共有300多號人員,其中工人約佔240,主任工段長以及上級幹部高達60多。在這60多個主任裡面,我最羨慕的就是這個質檢主任黑無常。他是唯一一個遊走在各大車間的閒人,每天象徵性的拿皮尺測量幾張成品或者幾張半成品,然後放回原處,即使產品出了問題,責任全在機床長,跟丫沒有任何關係。最後潛入裝訂車間,與那裡的姑娘們攀談一些與生產無關的生活瑣事,週而復始,天天如此。
然而問題卻是無處不在的,今天我是禍上加禍,問題疊加問題。不幸的事情就在此刻發生,我正在清洗*機的墨滾,身邊的那臺印刷機有一倒黴孩子,他本意估計是想重啟他的車床,卻不慎開錯了我車床閘,我左手四根手指瞬間被墨滾絞了進去。頃刻我被麻痺全身,十指連心,物極必反,可能痛到了極限就是麻,麻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好在身旁機床長還算機警,飛身關閉了總閘,墨滾頃刻停止轉動,我的四根手指已經完全被咬住,眼前一片漆黑,渾身上下毫無知覺,估計我的左手可能保不住了,想到的卻是這輩子就這樣遺憾半生?
引來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周圍其他印刷組的同志,還有原切割組的工友,還有就是裝訂車間的姑娘們,我是異常鎮定,保持電影裡革命英烈英勇就義前的表情,畢竟我在姑娘前面不能丟面子。我很想像老電影裡一樣的說:“同志們,為了人民能用上好的包裝箱,請不要管我!奮鬥吧!”之類激勵工友的話語,此刻嘴巴已經不聽使喚。
完美國度 第二頁
聽使喚的是睡夢中的車間主任,聞聽之後大驚失色,從床上爬起,叫醒附近領導階層成員,奔赴生產一線。經過甲、乙工段長,車間主任,質檢主任,生產部長等多方協商對策,最終得出結果:“機器可以不要,救人!”最後上疏生產部長,生產部長大筆一揮,提下“批准”二字。
這個時候別說是人員傷亡,就是全公司失火,也不能勞煩董事會成員,如果勞煩其後果不堪設想!生產部長此時猶如欽差大臣,擁有董事會以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先斬後奏,遇事如朕親臨之生殺大權,緊要關頭拿主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