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30%細糧。我們幾乎天天是兩頓粗糧,一頓細糧。由於農村沒有菜吃、沒有油吃,用高粱面做的鍋貼、發糕,吃過後,大便十分困難。不少知青的肛門都撕裂了,有時不得已,大便時用手從肛門中往外掏,真是苦不堪言。
那時,我們人年輕,乾的農活又很繁重,不是修水平田就是犁地,加上缺油水。個個食量很大,常常一頓飯能吃4個碗口大的饃。這樣供應的每月30斤糧,有時不到25天就吃完了。剩下一週怎麼辦?或是從隊上借玉米磨些玉米糝子吃,或是借一些稻穀去臼成米。帶殼的稻穀,要在石頭做的臼子裡,打半天經過反覆揚,才能碾成白米。那時的糧食加工遠未實現機械化,一切都要靠手工勞動才能完成呀。這些經歷,不僅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根本不知道大米是怎樣碾成的,白麵是怎樣磨出來的,玉米糝子是怎樣磨出來的。而且,對於今天在城市長大的,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的孩子們來說,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
我們插隊落戶三個月後,在我們知青小組建議下,我們所在的生產隊建成了一座小型水輪泵站,利用溫江河的水透過引水渠到水輪泵房裡,水流衝擊水輪泵轉,只要用皮帶連線發電機就能發電,連線磨面機就能實現機械磨面。於是,生產隊派了一人隨同我們知青組的王曉軍同學,一塊兒到縣城去買回了磨面機、榨油機、碾米機,並由王曉軍具體負責管理,才實現了機械磨面、機械碾米、機械榨油。機械磨面比手工磨面、碾米,不僅快,而且省力。這一變化,不僅使我們隊許多老頭老太太高興得合不攏嘴,而且,訊息一傳出,上下幾十公里,幾乎全公社各隊的農民都趕來看新鮮。大約一個多月裡,參觀學習的人一撥接一撥,絡繹不絕。在1969年夏天,溫江寺三隊知識青年插隊落戶,帶來了電氣化、機械化的事,幾乎成為該公社,甚至全縣的一大新聞。這件事,使我們真正體會到,毛主席說 “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那句話的正確。記得,魏繼學書記還曾經邀請鳳縣廣播站的記者專門找王曉軍同學採訪,詢問我們知青組是如何想到改變農村糧食加工落後面貌這一問題的,縣上廣播站在廣播裡連續播送了三天之久。
難以忘卻的記憶(7)
四 知青落戶有“三怕”
在農村當農民的日子裡,最令人無法適應的是農村落後的衛生條件和習慣。剛到農村最不習慣的是找不到廁所。農民各家解手直接到豬圈去,而我們這些城市裡來的男生女生無法適應。於是,我們就用玉米稈當牆,自己動手蓋了男女分開的簡易廁所。
提起當農民的日子,知青們會不約而同地說起“三怕”。第一怕就是農村的跳蚤和蝨子。白天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多麼需要好好睡一覺呀!但是,跳蚤令你難以入睡。無奈,起床開燈掀開被子打吧。這小動物很難打殺,它比你還快。記得馬奔同學很聰明,他起身用臉盆打了半盆水,放在床上。您別說,這招還真管用,果然,不少跳蚤落在水盆裡就再也跳不起來了。有時實在太困了,這些小蟲子咬也顧不上了。第二天早上一看,雪白的被單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點,農民們說那是跳蚤糞。
由於沒有條件洗澡,幹活時一身汗,衣服溼透貼在身上,又被身體再暖幹。所以,秋冬季節身上長滿了肥頭大耳的蝨子,不少農民常在中午太陽出來時脫下棉襖捉這種小動物。用兩隻手的大拇指甲蓋一擠,立刻發出清脆的咯吧聲,那聲音會令人渾身發癢。以至於我們知青不得不採取這種辦法:每隔十天或半個月就趕到縣城雙石鋪的大眾澡堂裡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乾淨衣服。然後,把脫下的髒衣服放在滾燙的熱水中浸泡,以便把那些小動物和它們的卵殺死。直到今天,知青們每每說起下鄉,就會說,最令人難忘的是跳蚤和蝨子帶給我們的煩惱。
第二怕是老鼠。由於我們住的是隊裡的倉庫,樓上堆滿了各種糧食,於是,這裡成為老鼠的天堂。山裡的老鼠膽子大,有時大白天也跑來跑去,個個吃得肥肥胖胖。最令人討厭的是晚上,熄燈不久,就會聽到樓上老鼠跑來跑去,互相打架。聽農村青年講,那是雄鼠追趕雌鼠*。因為,老鼠是胎生的,一年產四次,每三個月一批,可見其繁殖能力之強。有時樓上的雌鼠被雄鼠追趕,倉皇之中從樓上簷上掉下來。有一次夜半時分,一隻老鼠掉在劉東同學的頭上,把他從睡夢中驚醒,引得大家一塊兒起來打了一個小時的老鼠,方才平靜下來。
還有一次,李世玲同學回到她住的房間,天剛剛黑下來,屋裡光線較暗,加之她的眼睛有些近視,去掉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