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1977年8月13日,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座談會在北京飯店召開。正是在這個會上,*掃清障礙,果斷拍板,將570萬知識青年送進關閉了十餘年之久的考場,併成全了其中的二十九分之一上了大學。一年以後,1978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照例召開,在這次會議上,又發生過一場關於是否繼續高考的爭論。對1977年的高考,會上出現了一些反對的聲音。有人說,擇優不光是分數擇優,政治上也要擇優。有人還說,知識分子的子女多一點可以,但貧下中農子女要不要照顧?不要招生幾十萬,得罪幾千萬。有的甚至說:去年這樣還可以,兩年這樣還可以,兩三年以後還這樣,看貧下中農反你不?這些意見,引起會議震動。幸而*態度鮮明,堅持了*的思想,在1978年高招工作意見中明確表示,繼續實行高考,並恢復全國統一命題。會議結束兩天後,真理標準大討論開始;七個月後,*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中國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
那遠去的日子(6)
於是,我總對自己的家人講,要永遠記住*,記住改革開放,如果沒有1977年那一天*果斷拍板恢復高考招生,如果沒有*1978年那一天堅持*恢復高考的正確決策,我的人生和家庭所有的變化都不會發生。
四
四年大學生活,值得寫的東西太多,且擷取幾個片段說說吧。
學校開學不幾天,全班同學便被安排到保定學校農場勞動,任務是收割稻穀。臨出發前,班主任交代相關事宜。我和幾位老三屆的同學站立在前排,凜然如閱歷很深的長者,這讓年齡比我們小得多的班主任不知所措,只見他拿著講話要點稿子的手在發抖,這讓我們都有點不好正眼看他了。接著是班黨支部書記講話,此君入學前是內蒙一公社黨委書記,一雙小眼睛裡總是射出一種咄咄逼人的光芒,瘦臉頰上的小八字鬍裝點出來的神色總是那麼的嚴肅,不過講話乾脆簡練,還有點我久違了的人情味。班長禹君是朝鮮族,和支部書記截然不同的是,他非常帥氣的臉上總洋溢著微笑,為人和善,又能歌善舞,四年中班裡的所有歡笑幾乎都是他一手營造的。
到了農場分配任務,我被安排率領幾位年輕的同學24小時輪流看守稻田。十月的北方已經進入初冬,特別到了夜裡,華北平原的冷風揚起,非常的冷。於是,我們每人領到一件沒有外套的大皮襖,這皮襖穿上,我立刻復原為一個形似神也似的地道農民。那幾天,同學之間都還互不熟悉,有的竟然把我當成農場僱來的農民,四川涼山的那幫彝族兄弟乾脆給了我一個外號……放牛娃。
讓我沒想到的是,當地的農民看來比我家鄉的還窮,聽說農場要開鐮了,茫茫一片稻田外便漸漸地圍滿了四周的農民,我估計最多時聚集了上千人,他們在等待我們收割完以後,能進入稻田拾撿一些遺留的稻穗。收割的進度異常的迅速,因為幾個小組的頭都選了下過鄉種過地的知青,他們完全把當農民的那些招數拿了出來,那拼命的勁頭一點也不遜於老道的農民,這讓我對他們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稻穀全部收割完了,農場的領導宣佈我們的任務結束,撤出看守的崗位。一剎那間,四圍已經苦苦等待了三四天的農民如蝗蟲般湧入稻田,那一刻,我的鼻樑一陣酸楚,想起了我曾經也苦苦掙扎了十年的農民生活。
回到學校,真正的大學學習和生活開始了。
逐漸盤點,全班60名同學,來自十幾個省區,25個民族。論年齡,我排行老三,老大是遼寧的老聶,比最小的廣西小黃的母親還大一歲。不過,可能因為我被生活的利刃切割得更為蒼老,加之臉色黝黑,我竟非常榮幸地被年齡小的同學尊稱為大叔。這麼一個來自天南海北不同民族而且年齡懸殊很大的集體,就這樣朝夕廝守了足足四年。
在那個年代,我們這些曾經被迫放棄學業十年的老三屆同學,非常珍惜這從天而降的難得學習機會,稱之為爭分奪秒廢寢忘食也絲毫不過頭。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一些還貪玩的十五六歲的小同學,也被帶動著非常勤奮地讀書。到圖書館佔位子,在教室裡熬夜,都成了大家的家常便飯。到畢業時,全班同學還足足花費了兩年工夫,編輯出版了洋洋幾百萬字的《中國少數民族歷史資料論文索引》,填補了中國史學中的一個空白。為此,中國著名清史專家、中央民族學院歷史系主任王鍾瀚先生還為我們作了序。
四年大學,除了學習,當然還有其他豐富多彩的生活。比如說當婚當嫁年齡的男女同學,自然演繹出一些或明或暗的愛情故事,成為以後同學聚會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