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救李家。
……
說幹就幹。
李瓚已經把李父一家關押的位置和人手都已經打點好了,連路線都安排妥當,他只犯愁怕被人認出來,這裡熟人太多了,昔日軍中有朋友,那自然也有對頭的。
幸好沈箐來了,於是這個對於李瓚來說十分棘手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他笑道:“以前我還說你不務正業,好吧,是哥哥錯了!”
“去你的!”兄弟可別充哥,她衝他翻了個小白眼,又佔她便宜!
兩人互相調侃兩句,一出營門,立馬就不吭聲,一行人手執長矛,沿著巡哨路線開始西營區一路巡邏過去。
李瓚是擔心家裡人,而沈箐既惦記李家人,也很關注燕長庭那邊的事。
沈箐生得嬌小玲瓏,不過這年頭普通士兵多的是一米六出頭的,她再配雙略高底些的靴子,混在裡頭一點都不顯違和,頂著一張焦黃焦黃的臉,一雙眼睛骨碌碌靈活轉動著。
北梵軍援邊已長達兩年了,目前駐紮的區域,是原來邊防軍的一箇舊營區,中間是石頭夯砌的土石營房,區域很大,不過還是不夠住,於是又在外圍搭建了營帳。
石制營房和營帳比例大概一比一,石頭營房在中後方,那裡也是北梵軍大營的中心區域。
沈箐他們現就在這邊,不管是瞿昝義的帥帳,還是後方囚禁霍老將軍的僻靜處,抑或關押候審犯區域的軍獄也就是李家人所在,都在這一個大片區。
待巡到霍老將軍處時,燕長庭和沈箐不著痕跡掃了一眼,發現陳嬰陽真說得不錯的,守衛很嚴密。
因為怕引起北梵軍和皋京安國公等的反彈,得了燕殷指示的瞿昝義並不敢以囚犯身份關押霍老將軍,名義也只能是“暫居”,所以表面除了巡邏隊略多了一些,看著和其他地方並無太大區別。
不過據陳嬰陽介紹,帥營後方其實全部清空了,盯梢和守衛都大部分住在裡頭,這些人平時不露頭,但實際裡七層外七層,都是瞿昝義從邊防軍調過來的人。
燕長庭才剛接近帥帳後方那一帶,立即感到有犀利目光掃過來,並鎖定他們,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
他不動聲色瞥了眼,收回視線。
鄧洪昇也會武,並且不低,一杆煙槍耍得出神入化,當然現在沒帶,他見狀不禁長長吐了口氣,目露焦色。
不過幸好,最後峰迴路轉了。
……
沿著巡邏路線一路至軍獄區,魏氏這邊也有人,雙方一起發力,一點岔子都沒出。
離得遠遠,有人衝他們招手:“快,水車安排好了,最多一刻鐘。”
李瓚火速衝過去,拉開牢門,一頭扎進去。
沈箐緊隨其後。
有個姑娘伸手死死夠著頭頂那扇柵欄窗,一見沈箐他們進來立即鬆手撲過來,“表哥你們終於來了!來救我們是不是?”
把柵欄門碰得“嘩嘩”響,臥槽,沈箐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摟住人捂住嘴巴,“姑娘,噓噓,小點兒聲!”
這個,應該是李瓚的表妹吧,李瓚離京駐邊前聽他偶爾說過一嘴,有個遠房表妹父母死絕前來投奔,應該就是她了。
表姑娘蓬頭垢面,沈箐安撫幾句,情緒才好了點,嘴裡喃喃,“太好了,得救了得救了……”被李母拉過去低斥兩句,她才回神一個激靈趕緊捂住嘴噤聲。
“李伯母,李伯父,你們受苦了。”
可見李家人被關押這段時間並不好過,沈箐見著心裡也有些難受,忙喚了一聲。
李伯母文氏是個很溫柔的婦人,雖也激動,但聞言忙搖了搖頭表示不辛苦,無礙的。
李父李信是個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鬢邊幾道銀絲,未見老態,一身沙場戰將特有的錚錚氣質,腰板特別挺直,見了李瓚沈箐也難掩激動,不過他們今早就得了訊,所以很快就恢復過來了,他嘭嘭拍兩下李瓚的背:“老子沒事。”
隨後就問沈箐:“你爹呢?你大兄你二姐,你家如何了?”
李信眉頭深鎖,憂心忡忡。
“二姐平安,分毫不傷,我們過段時間再去接她,”沈箐避重就輕:“爹也沒事,就是大哥病了,目前臥榻,不過無性命之憂,李伯父別擔心。”
李信看向李瓚,李瓚也點點頭,他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放下了心頭大石,李信目中的失望和淚意盡溢言表,是對朝廷,對君王的。
他自問忠心耿耿,沙場征戰,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