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處都在找人可又不缺人。她想,在別人眼中她不過是聖誕樹上的裝飾吧,多一個不覺得更炫麗,少了也無損節慶的歡騰。多年職場經驗不斷提醒她“迴紋針型人物”的地位,不管包上什麼顏色,一枚高姚的S極盡卑躬屈膝之後就成為咬不住什麼的迴紋針。她記得那件事,明明用迴紋針把幾張重要檔案別在一起放主管桌上,丟了一張,終於從桌底下找到那張蓋滿皮鞋印的檔案時,她的主管如一捆騷動的炸藥拿起訂書機在她面前示範如何亂槍訂死幾張紙,然後要她重輸一份乾淨的,下班前交。她附上辭呈,用迴紋針別在那份被她上下各訂成一排虛線的重要檔案上。
一向照準。像她這樣的迴紋針,在叢林似的辦公室生態裡到處都是,地上、垃圾桶內不知凡幾。慰留與道別餐會顯得矯揉造作且浪費時間,何況沒有人想到為她做這些。她一向沒什麼好收拾的,更無需交接,她的職務內容都在電腦人力資源管理檔內,下一枚迴紋針只要輸入部門名稱及自己的代號,電腦會告訴他所有的工作內容。她明白,不會有人在寶貴的記憶區裡構築專屬巢穴保留她,她像西斜陽光照在剛哭過的流浪漢眼睛上針尖般的反光,輕微得沒有重量。踏出玻璃帷幕大樓,冷雨天空起了風,過客與風是孿生的,從杳無人煙的驛站到廢船麇集的港口,如此一生。
也許,只有媽媽在險浪喧騰的心海里為她們姐妹築一個暖巢,用春季柔軟的香草與候鳥落羽編成;她愈活愈貼近媽媽的心,追溯一個女人高高舉著巢,獨身涉海尋找陸地的艱難。當她與妹妹像兩隻幼雛躺在巢中嗅聞草香而酣眠時,她們無法想象一向燦如星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