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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包子他都要夾一個來嚐嚐,那時我們早上有時就吃兩三個包子,因此每個包子對我們的肚子來說都顯得至關重要,一不吃飽正上課的時候肚子就會叫一叫就沒有心思聽講了。還記得有個叫澤輝的同學就最會收拾銀敏,他把買來的包子饅頭個個咬一小口再來細嚼慢嚥,銀敏一下子就沒有話說了。那個叫澤輝的小夥子初二下學期就沒來學校了,好像是去了另一個條件稍好的中學讀。

銀敏是塊做生意的料,連班主任都這麼說。當我們忙於學習的時候,他卻和食堂老闆做起了生意。他和老闆商議,他負責每天帶一定數量的同學去他那吃飯,消費在一定的範圍。他給老闆提出的“苛刻”條件就是每週少收他兩天飯錢。銀敏“工作”乾得很出色,老闆對他的犒勞有加。他沒有忘了我們,隔三差五的就把他家的特色鹹菜拿出來一起分享,有了食堂老闆提供的免費飯菜他的鹹菜就不會得到合理的利用,多出的鹹菜給我們分享也對。當年我也從家裡帶鹹菜去學校,和銀敏家的鹹菜比起來實在是難分伯仲。在兄弟們豎起大拇指誇讚我們鹹菜美味時,我想起了母親。銀敏呢?他沒有,他的母親在他上小學四年紀時就撒手人寰。就為我們倆的鹹菜,寢室裡出了個“品嚐大師”—小虎。只要一見我們倆的鹹菜罐,他便想方設法的讓我們拿出來給他品品。他是挺會品,一品就忘了那是我們吃飯時的菜,就有點像銀敏的臉皮。我又看不慣了,我知道吃白飯的日子太痛苦。於是我對小虎說你的祖先也是牛變的,不過是一頭公牛。銀敏當然沒話說,他就好像找到了“高山流水”似的一個勁的鼓勵“品嚐大師”吃個夠。好不容易碰上個品嚐大師,你說銀敏能不擠在一塊嗎?後來我的臉皮也厚了,多半有他們的影響。

帶鹹菜的日子同樣是讓食堂老闆給“折騰”的,學校規定七個食堂老闆必須得淘汰六個,那個令我心動的姑娘的老爹也被擠出了學校,我既感到高興又感到不快,剩下的那一個在後來的日子裡我才曉得,原來那老闆是校長的親戚。留下來的那個老闆獨樹一幟,拽勁十足,飯菜的價格一漲再漲,無實力與之對抗的我們就只好選擇帶鹹菜,銀敏也失業了,他是“小嘴”別人是“大嘴”。吃鹹菜的日子很幸福, 學習的後勁更強,那時我的夢想變得很“簡單”,就想長大後有個一官半職。銀敏初中肄業去了他伯父的廠子裡幹,他帶走的比我們留下來繼續學習的同學要多得多。後來我又聽說他和自己的伯父鬧翻了,自己在一所中學外面開起了小飯館。的確,很多事情來不及思考就這樣自然的發生了,去年他打電話來讓我去嚐嚐他的手藝,我很是興奮說一定會抽時間去的,到現在我也還是沒有去成。我在想如果日子久了,他怕也會黑心的賺那些學生的錢他也會變成為奸商,之所以這麼認為自有它的道理。另一方面我認為他這輩子也不會去演那種角色,這樣認為更有它的理由。

日子像進入秋天的果實一樣在一天天的成熟起來,我後來去了另一學校也就是縣一中(去過兩次回來過兩次),一中的食堂很現代化,沒有了那一縷縷誘人的炊煙沒有了木製的小方桌沒有了那些老闆更沒有了那些螞蟻鬥爭的局面。更重要的是我的那些好兄弟都走了,能在學校繼續呆下沒有幾個,偶爾我們在電話裡也會談起當年的往事,有嘆息了幾聲就結束通話電話的也有高興得說個沒完,但我們內心深處最敏感部分的神經感受應該是一樣的,時間也許會沖淡我們的記憶,但我們的笑聲哭聲以及那微弱的腳步聲會永遠在那所學校那些食堂迴盪。我懷念那段花開花落的日子。花開,因為我們在成長的路上笑了;花落,因為我們在哭的同時收穫到了比淚水更重要的東西。聽,花開時的聲音,清脆響亮。聽,花落時的節拍,沉重凝滯。

傑是我的小學同學,一起讀書那會我就發覺那小子長得還不賴,至少臉上是光光的不像當時班裡有幾個男生臉上長出了小疙瘩,像癩蛤蟆的面板一樣,尤其是傑的那雙手是白白淨淨的,真像是我所見過的城裡人。不像我,去地裡轉了一圈手臂就黢黑不久手指頭上還長滿繭疤,用村裡人的話說我長大後是個當農民的相。祖祖輩輩都是農民我還擠進去當農民,當年我這心裡就還有些虛。只要一見到繭疤就相反設法的削掉它。

上小學時稱一個人長的帥或俊我們不叫帥也不叫俊,這樣的詞語我們都是後來才用的,當年的喊法就是“不錯”“還可以”“還要得”,傑是看多了電視劇,他很早就把這個詞語帶進了學校放在了自己身上。從傑自認為自己他“帥”那天起,他不說“俊”他還給我們講帥和俊之間的細微區別,傑找到了自己的“優點”他的情竇就如雨後水仙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