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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至金陵

臨行之前,李源特意取出了前番賞賜的部分銀錢,剛剛裝入一個古樸的大盒子裡,尋思了片刻後卻又取出。

轉道去了大街上,找到一家仍在開門營生的店鋪,購買了一些精緻的瓷器字畫,吩咐掌櫃的仔細打包得嚴嚴實實,並分成兩份。

其中一份交給了劉江生和羅二虎,讓他們帶著禮物和兩人的軍牌去找邊鎬辭行,自己拎上另一份兒便直奔陳覺住所而去

傍晚,返京車駕起行。

出了潭州府,一路向東而去,便進了南唐境內了。而只需過了江州,便可走上寬敞的官道了。

唐烈祖李昪開國之後,便行與民休息的政策,自江州、池州到金陵,作為主要的一道漕運線路,長江水路自不用多言,陸上的官道也修葺得可容四馬並行,極為順暢。

這半個月來跟著宮裡紅人劉少監,倒是催馬加鞭。許是劉少監歸心似箭,李源等人只好老老實實跟隨,並無多餘閒暇四處遊山玩水。

到了十月二十七日這一天,李源三兄弟終於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來到了南唐國都江寧府(金陵)。

車馬繞過了西邊茂林修竹的白鷺洲,三兄弟跟隨劉少監走過了聚寶山,跨過了長幹橋,自南門進城。

十月的帝都金陵,落葉紛飛,滿眼秋意正濃。許是隨處可見的喧鬧繁華,抹去了秋日的肅殺涼意,宮闕亭臺、花行深院、小橋流水,清溪坊的水調歌頭,清涼寺的佛吟唱誦,隨著微風輕輕撫摸著來客的靈魂。

這座人傑地靈的十朝古都,向來流淌著古今文人墨客的遐想情思。李源剛剛踏上鎮淮橋,便忘情地詩意大發:“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古人誠不我欺!

劉少監等金陵老人紛紛掩口而笑,唯有羅二虎和劉江生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漢子,此時便像個孩子一般羞澀不敢多言,只是興奮地探頭探腦。

過了鎮淮橋,便是御坊,此地處在了金陵城南北中軸的中心點,兩側是諸司衙門、國子監、鑄錢行等林林總總的公務之地,北面緊挨著南唐皇宮,東西各是大大小小的居民區及商業區。

車駕便在諸司衙門面前停下,正當李源沉浸在市井的喧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時,劉少監輕輕笑了一聲,朝著這茫然的少年郎說道:“李將軍,現下咱便要回宮覆命去了,你權且在諸司衙門這兒歇著。一會兒若是陛下有旨,自會有人通達於你。”

李源回過神來,接著不動聲色地掏出一錠銀子遞上:“這一路,有勞少監了!還望此後少監多關照才是!”

劉少監是明理之人,迅速地揣入袖口,打著油腔笑道:“自是分內之事。”

李源領著兩兄弟,便在幾名青衣小吏的接引下,邁進了這帝國機器運轉得最為繁忙的諸司衙門。

一向老實的劉江生自從進入金陵城後,便緊緊跟在李源的身後,倒是羅二虎心裡想著自家大哥眼下要做官了,已然放開了心性,如若不是李源在場,怕是要當場抓過幾名來往匆忙的官吏,胡問個東西南北。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又忐忑的,李源仍舊穿著那身鋥亮的鎧甲,一邊抿著從吳越國採買來的西湖龍井,一邊探尋著在這時代自己的願景。

終於,門外傳來了一聲氣息綿長的呼喊。

“哪位是李源!陛下有旨!”

李源三兄弟趕忙起身,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

卻只見得一名縮頭縮腦的小黃門,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見到李源迎面而來,這才躬著身子進來。

李源拱手認真道:“李源接旨。”

而這小黃門卻出人意料,徑直把一道緞書往李源手裡一塞。

想象中的嚴謹場合瞬間破滅,李源尷尬地無所適從道:“這”

小黃門倒是笑得自然,甚是親和地低聲道:“無妨!小人是劉少監的人,此處並無外人,這諭旨自己看是不打緊的。”

李源這才將信將疑地緩緩開啟了這道諭旨,認真掃了幾遍,除了前面敘說的關於李源說降楚王的事蹟之後,便是一些溢美之詞,接著便是重頭戲,果真封了李源為殿直都虞候,還領了個宣威將軍的武散官。但這個宣威將軍僅僅是個雜號,只是多了些俸祿,這個他心裡是清楚的。

小黃門見李源眉頭漸漸舒展開,也識趣地捧了一句:“李虞候真是英雄少年!小人恭賀李虞候了!陛下還詔你入宮面聖呢,快快隨咱入宮!莫讓聖駕等急了!”

老規矩,李源自是要感謝一番。小黃門口上唸叨著“啊,虞候不必如此!”,接著還是不假思索地將一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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