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房間,我很高興。就在半夜他值班的時候,我悄悄地把我儲存的那份報給他看了,他看了非常快樂,拼命忍住笑聲。不過,他抹抹眼睛,嘆口氣,說:“別捨不得,快點兒銷燬了吧。這地方,這件事就可以算是重新犯罪。安全第一呀。”
我知道他說得對,我就是為這種罪摺進來的。於是,立刻把它塞進了火爐,眨眼間,這張報紙就化為一縷青煙。這也是在縣大獄的好處,這裡沒有暖氣,冬天只好生爐子,要是在北京看守所要銷燬點兒什麼就沒這麼容易了。這裡銷燬一篇文章之類的東西實在太方便了,原始環境有原始環境的好處。
二
我本來想過兩天找個機會告訴他們仨,都銷燬了才保險。可計劃不如變化。
大年初四(1970年2月9日),監獄裡人們前兩天遇上了難得的改善,肚子裡終於有了點兒寶貴油水。混了個肚兒圓,大家心情就爽朗了起來。
剛喝完早飯的粥,張所長就提了鏡面盒子炮上了房,解放軍也在房上架起了機槍。這裡的犯人們,非但不會為此而緊張——對他們來說這早就是家常便飯了——反而都興奮起來。人們嘀嘀咕咕:“有戲!今兒肯定有戲!”哪出戏並不重要,有戲就有得看。
老張頭看各路人馬都佈置齊了,在房上開始發話:“田壽鵬,出來!開啟庫房,叫到名字的人自己把行李搬出來,再到庫房把自己東西都拿出來,在當院打好鋪蓋卷,然後都就地咕嘚著等叫名字。叫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