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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再看下面這個例子:第3回,“不免賈母又傷感起來,因說:我這些兒女,所疼者獨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去了,連面也不能一見,今見了你,我怎不傷心!”

程高本是這樣改的“不免賈母又傷感起來,因說:我這些女兒,所疼者獨有你母,今日一旦先我而逝,不得見一面,教我怎不傷心!”

這段話是描寫一個女人晚年喪女,白髮老母親思念女兒,“先舍我而去”,一個“舍”字,說女兒“舍”了老媽媽而去,老年人的痛苦立刻展現出來。而“先我而逝”,雖然文雅了,但是去掉了包含著血淚悲情的“舍”字,就變成簡單的時間先後的敘述了。

“今見了你,我怎麼不傷心!”老人看到外孫女黛玉,睹人思情,有語言,有動作,有情感。而“教我怎不傷心”,則是簡單的抒情而已。

由上可見,《紅樓夢》中的人物對話,所體現出來的感情、動作、情節,是非常豐富的,曹雪芹筆下人物的口語,比文言更加生動,更加優美,更加流韻綿長。“高雅”不是唯一的標準, “美麗”比“高雅”更重要,傳統中文是美麗的,即使是民間俗語,市井語言,用得好,用得美,依然是妙趣橫生,款款動人,幾千年來,有美麗的中文,卻沒有“高雅的中文”。尊重傳統中文,重新審視她的美麗,才是我們今天的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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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紅樓夢》走火入魔的外國人

《紅樓夢》這本書,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你要麼不喜歡,要麼你就特別特別喜歡。在我看來,《紅樓夢》的魔力,其實就是中國傳統價值觀的魅力,無論我們的生活多麼現代化,中國人的心靈卻永遠是“中國的”。中國人從這本書中,品到了美、幸福和浪漫,永遠是現世生活裡的精神棲息地。

《紅樓夢》引領了代代中國人,也吸引著眾多外國人,不少外國人因為痴迷《紅樓夢》,也留下了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很多趣聞佳話。

1。 被猴子撒尿淋溼的法國人

數學裡有個機率學,一個人中彩票500萬大獎的機率應該說極小極小,一個人在猴子撒尿的時候,被猴尿淋溼了腦袋,這個機率肯定比中彩票500萬還要小得多。可是,法國人包羅德米艾維爾就在猴子撒尿的時候,被淋了一腦袋。

原來,包羅是瑞士裔的法國漢學家,他對中國文化,特別是《紅樓夢》非常喜歡,可以說到了忘情的程度。一次,他到越南河內,夜深人靜,讀著《紅樓夢》,心神很快就被大觀園裡的故事吸引了。

他的寵物是一隻猴子,他非常喜歡。河內的天氣很熱,晚上,家家戶戶都在床上掛著蚊帳,猴子活潑愛動,一下子爬到包羅頭頂上的蚊帳上面。包羅此時已經一心一意地專注看《紅樓夢》,哪裡會注意到猴子已經爬上了蚊帳。

可巧,孫大聖一時尿急,不知禮儀,就在蚊帳上解決了,頓時,淅淅瀝瀝,從天而降,包羅此時還沒醒悟。直到感覺臉上冰涼冰涼的,書上也點點水跡,仰頭一看,方大悟,囫圇而起,一派忙亂自不必多講了……

後來,包羅德米艾維爾對這件糗事,津津樂道,講給了英國著名漢學家霍克爾,從此,一代漢學大師因為痴迷《紅樓夢》被猴子尿到頭上,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成為一段佳話。

還是這個紅迷包羅,通曉中文,讀了原本的《紅樓夢》,而為了讀原版的《戰爭與和平》,竟然又自學通曉了俄文。結果,包羅說《紅樓夢》比《戰爭與和平》“更加偉大”,這是一個法國人,在研究中文原版《紅樓夢》和俄文原版《戰爭與和平》之後,所得出的一個文化論斷。

2。 德國有個“賈寶玉”

德國人,弗朗茨·庫恩,1884…1961年,他是《紅樓夢》第一個德文版的翻譯者,1952年,德國政府授予庫恩“總統十字勳章”,表彰他在翻譯中國古典文化方面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對《紅樓夢》的成功翻譯,無疑是他最傑出的文化成就,非常難得的是,這個德國人在翻譯中,把《紅樓夢》的語言藝術,創造性地進行“德語的融合與改造”,德國作家埃貢菲塔評價,說“庫恩還創造了一種自己的語言風格。這種語言風格把中國的慣用語適當地儲存在德語之中。由此,偉大的中國小說文學贏得了文學的德國意識,由此,我們能夠把《紅樓夢》納入到我們的精神財富。”

翻譯家莫妮卡說庫恩,他用《紅樓夢》“充實了德語”,並說他是一箇中西文化交流的“月老”,他的德文版《紅樓夢》“第一次激起了人們對中國語言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