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停下。
南門一共有三個門洞,一正門,兩側門。四人下了馬車,跟著李公公從東側門進入,沿著宮內迴廊曲曲折折走了許久,在皇帝居住的明清宮停下。
李公公笑道:“鎮國公、鎮國公夫人,走了這麼久,兩位小公子一定累了,幾位可以去那邊休息片刻,雜家先去向皇上稟告一聲。”
秦勉和雷鐵心知肚明,李公公肯定要先對皇帝彙報這一路的見聞。
“李公公請便。”
雷鐵將圓圓和滿滿放下,秦勉給他們整整衣衫,原來還擔心兩人會生怯,卻見兩人筆挺地站立著,雙目清明,神色間只有好奇,毫無懼意,不愧是他和雷鐵的兒子。
雷鐵握住秦勉的手,關切地看著他。
秦勉回以一笑,表示無礙。
李公公小心地邁著步子,走進殿內。
孝惠帝正坐在御案後批閱奏章。
“奴才給皇上請安。”
孝惠帝瞥他一眼,又飛快地寫了幾個字才將御筆擱下,奏章合起來放在右邊的那一撂上。
“回來得還挺快。起吧。”
“多謝皇上。”
孝惠帝問道:“鎮國公如何?”
李公公將從見到雷鐵開始之後的事毫無隱瞞一一敘說。
孝惠帝感興趣地問:“青山村、悠然田居、麒麟避暑山莊,果真如同人間仙境?如此說來,豈不是比朕的皇宮還好?”
這最後一句可謂是誅心之語,但李公公毫不慌張,跟在孝惠帝身邊多年,他深知什麼時候該說假話,什麼時候能說真話。
“與皇上的皇宮自是不能比。青山村、悠然田居和麒麟避暑山莊都只是小家子氣罷了,但勝在自然、新奇,三步彎腰可採花,五步抬頭可摘果,再加上大片綠油油的麥田,春意盎然,確實別有一番趣味。”
孝惠帝果然沒有動怒,微微點頭,語氣頗溫和,“聽你這奴才這麼一說,朕都有心親自去瞧一瞧了。”
李公公笑道:“啟稟皇上,雷小大人三年未曾回家,此次回青山村,感慨良多。奴才在路上聽他提過作了一幅‘桃源圖’,如今已完成一半。”
孝惠帝滿意地頷首,“等他畫完後呈上來。”
“是。”
孝惠帝又道:“宣他們進來,朕倒要看看什麼樣的人能收服朕的大將軍。”
宮殿幽深,來自皇帝的命令被宮人一道道地傳出來,直到明清宮門口站立的內侍唱:“宣鎮國公及其家人覲見——”
雷鐵、秦勉帶著圓圓和滿滿步入殿門,目光下垂,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端坐在龍椅上的孝惠帝看著四人走近,先打量雷鐵,目光掃過他臉上的疤痕,一絲不悅在眼底一飛而逝。接著,他的視線又落在雷鐵身邊的年輕男人身上,銳利的眼裡精光乍閃,若有所思。穿上官服的雷鐵氣勢盛威,肅殺凌厲,但秦勉一普通鄉間男子站在他身邊卻絲毫不受這種氣勢的影響,而且一身打扮隱隱與雷鐵呼應,從高處看,二人的身影和諧而默契。可見,這年輕男人也不簡單,難怪竟能入了他這位冷麵冷情的大將軍的眼。
孝惠帝的目光又稱到兩個小傢伙的身上,仔細端詳五官,無意中對上兩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微微一笑,得到兩個可愛的笑容,唇邊笑意更深。
秦勉一家走到離臺階大概還有五六步遠的位置停步,一起跪下。
“微臣/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孝惠帝又道:“李福壽,給鎮國公及其家人賜坐。”
“是。”
既來之,則安之。秦勉和雷鐵安然在內侍搬來的扶手椅上坐下。給圓圓和滿滿的是兩個錦墩,兩人見父親坐下了,也坦然地坐下。
孝惠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看向雷鐵。
“鎮國公別來無恙?坐著回話即可。”
雷鐵抱拳道:“久居山野,悠然自得。不知皇上可好?”
孝惠帝為他的第二句話而欣慰,不去揣摩前一句話是否別有深意,眼中有些愧疚,“你這臉……朕會吩咐太醫院給你開些好藥。”
雷鐵道:“有勞皇上費心,微臣更願留著此疤。”
“喔?”孝惠帝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這是為何?”
雷鐵淡淡道:“此疤可擋去不少麻煩。”
孝惠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向秦勉。
“聽說秦公子擅長醫術,當年鎮國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