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襯衣釦子只扣了一顆,胡一下眼皮底下就是他的腹肌,一塊,兩塊……她數到第六塊的時候,某人突然動了!
胡一下驚得趕忙閉眼,不出兩秒就有慵懶男聲傳來:“別裝了,我看見你醒了。”
她自然要死扛到底,盡力調整呼吸死活不睜眼。
原本腦袋下枕著的是他腹部,如今他抽身坐起,她腦袋就砸在床鋪上,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一聲不吭,繼續裝睡,直到——
慢慢的有男人的氣息湊近她的唇,再拉近一些些距離就要吻上,胡一下只覺神經末梢正貪婪地感受著那一星一點的溫熱氣息,她霍地睜眼:“我沒刷牙!”
詹亦楊定住。
她趕緊一骨碌滾到一旁。因為力氣不夠,滾得不夠遠,詹亦楊緊隨其後貼來,眼看他手繞到她前邊,胡一下頓時死的心都有了:“我是病人,你不能欺負我……”
以為他要襲胸,豈知他不過是要摸她額頭,語氣還帶點責備:“還有點燒。”
“……”
他幫她拉好被子,起身扣衣服:“想吃點什麼?”
“幹嘛突然對我這麼好?”胡一下用被子矇住頭,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邊,警惕地看著他,聲音卻帶著濃濃鼻音,一點威嚇力都不存,“說!你有什麼企圖?”
他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問:“粥?”
“我不餓。”
“你確定?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他的聲音真是該死的溫柔,一點都不像他,胡一下的肚子都咕咕叫著抗議她對他的抗拒了,咽口口水暫時壓一壓轆轆飢腸:“還要配肉鬆……”
詹某人走了之後她繼續迷迷糊糊地睡,他端著吃的回來,都不需要開口叫她,被粥香勾出的饞蟲已經把她勾醒了。
胡一下捧起碗就開始狼吞虎嚥,發燒一晚,粥再燙她都不覺得,轉眼就解決掉一碗,豪邁地把手一伸,一旁的詹亦楊真就乖乖接過碗,替她又盛了一碗。
這回,胡一下卻忘了接回碗。只因她看見了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看了半晌,她終於抬起頭來看他。
詹亦楊還是那副讓人要死不死的模樣,胡一下越看越覺得驚悚,發燒感冒本就講話不利索,現在更是磕磕巴巴:“你,你……替我戴上的?”
詹亦楊慢悠悠坐到床側,把碗擱在床頭,轉而執起她的手,慢條斯理地摩挲她的指尖:“你不記得你昨晚對我說了些什麼?”
她昨晚燒得迷迷糊糊,哪能記得?
胡一下忘了抽回手,只顧仔細窺看他的臉,突然覺得他此時的表情似曾相識——有點不真實,還帶點幽怨的表情……
似乎曾經在酒吧,他就是頂著這張曖昧的臉問她:“你難道真忘了第一次帶你赴局你喝醉,都對我做了些什麼?”
當時她差點從高腳椅上跌下去,此刻,她幾乎從床上跌下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也穩住凌亂的心,篤定了不信他的鬼話:“你又想誆我。”
不知不覺間他已把彼此的距離縮得極短,之前那些溫柔的表象頃刻間化為烏有,他的眼裡,現出一貫的志在必得:
“你說你當時在天台發誓,如果上帝讓你出去,你就嫁給上帝做修女。可是沒想到,救你出來的是我。”
胡一下亂了。這話應該是她說的沒錯,可……她不敢再往下想,唯唯諾諾的心思全系在他一張嘴上:“然後?”
“然後你讓我幫你戴上戒指。”
“不可能!”
詹亦楊緩緩傾過身來,近到胡一下都能看到他瞳孔裡那個小小的侷促不堪的自己,他像是有點可惜,又有點痴迷:“小狐狸清醒的時候總愛口是心非,還是喝醉或者生病時可愛些。”
“不可能,我已經有許方舟了……”她還喃喃自語著,不肯相信。
曾經一提到這名字他臉色就會微微一沉,此刻他的表情卻絲毫不變,反倒像看著個執迷不悔的小孩子似地看著她,細心地教導、指正:“你從不曾擁有他。”
胡一下聞言,一度愣怔,聽他繼續道:“甚至可以說你從沒愛過他,你愛的只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
顯然,她不是個教學相長的好學生,半天沒繞懂他的話,詹亦楊怕拍她後腦勺:“小姑娘EQ太低,不過還有救,我就吃虧點,接收了你吧。”
胡一下思考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放棄,轉而不屑地看著這個純粹找罵的男人:“用我這種低EQ生物去對付你好哥們和你前女友,難道你這就叫高EQ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