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過繼來的,生怕壞了規矩就被老夫人厭棄。
便是陳湘如也不敢惹老夫人不快。
陳湘妮到底顧念著規矩沒敢近涼亭,而是遠避著回了淑沁苑。
二姨娘正也廚房的管事婆子說話,她喚了聲“姨娘”就悶悶不樂地進了花廳。
二姨娘道:“賬目做好了就行,回頭我還得呈給大小姐瞧。”一移眸就見陳湘妮的臉色蒼白得難看,“你且下去吧。”
管子離去。
陳湘妮不高的語調裡帶了幾分怒意:“姨娘可見過三舅老爺的嫡幼子?”
二姨娘微愣。
那孩子,她是見過的,有幾分儒雅氣,聽說也讀過不少書,人長得清秀好看,氣度也不錯,若不是瘸腿,指定是個極好的人物。
只是,這官場之中哪有個瘸子。
大周立國以來,就連皇帝、群臣都喜歡長得端方又有才華的。
“長得是好的,可惜是個瘸子,怕是將來也不能入仕,最多就是守守家業。”
陳湘如眉頭一挑,“原是說給我的,你不和我商量就拒了老夫人,又私自跑去找大姐姐……”
她咬了咬唇,見過一面,趙荃那模樣就似在她心頭紮了根。
“祖母怕是惱了,一片好心給我尋個好人家,還以為是我不知好歹瞧不上,這些日子都不愛理我,只一門心思教王問梅讀書、女紅了……”
老夫人又最是個愛分親疏血脈之人,這王問梅到底是她孃家的嫡親侄孫女,若陳湘妮是陳將生的親生女兒還好,偏生又是從外頭認來的,而這岳氏更是精明的,大半夜還下廚房和麵蒸點心,就憑這兒,就把二姨娘都給比下去了,又哄著老夫人讓她教王問梅讀書識字,王問梅雖不如陳湘妮嘴甜,可性子敦厚。
這老夫人,竟似也很喜歡性子敦厚的。
還對趙三舅母道:“這居家過日子,就得挑性子敦厚、賢淑的女子,問梅這性子好,話兒不多,是個不挑弄是非的。”
趙家人似對這門親事也頗為滿意,雖然王問梅性子淳樸、敦厚,但模樣又不比陳湘妮差,只不過陳湘妮是個瓜子臉,大眼睛,但看相的卻說王問梅是個富貴相,能旺夫家,但凡是哪家聽了這樣的話,哪有不高興的。
二姨娘嘴上不認,心裡也有些懊悔,早前就被趙家瞞著,許是瘸得厲害,可見了趙荃本人,似乎那條殘腿並無大礙,只是走路有些顛,又顯得有僵硬,他不走路時,任是站著還是坐著,都很吸人眼球。
“湘妮,你別急,回頭姨娘給你挑個更好的人家。”
陳湘妮憤憤地瞪著她,“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胡鬧,祖母也不會與我生份,這兩日我待在上房,她便說‘你回去忙吧,我要教問梅讀書’。”
都是王問梅,要不是她來了,老夫人就不會疏遠她。
婆子對二姨娘道:“大小姐來了!”
陳湘如領著劉奶孃、綠葉站在淑沁苑門口,早前還想讓二姨娘與陳湘妮各居一院,現在不成了,家裡來了岳氏母女,也是要佔一處院子的。
陳湘如只想著老夫人有個幸福、快樂的晚年,而人的幸福是花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
陳湘妮歡喜地起身:“大姐姐來了!快進來!姨娘,讓人備精緻的零嘴來。”
老夫人煩了她不打緊,只要大小姐還喜歡她就成,就似陳湘娟,因著陳湘如護著她,在陳家大院依舊過得風生水起,免了給老夫人請安,每日要是不隨陳湘如出門檢視生意,便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是比她還過得舒服呢。
陳湘如進了花廳,笑著道:“剛從上房出來,就想過來瞧瞧。”
二姨娘親自沏了茶水,因她是侍妾身份,不敢坐下,便立在一邊侍候著。
陳湘如道:“老夫人說三妹妹也漸次大了,讓二姨娘帶著她學習主持中饋、打理內宅,晨昏定省是必須得有的慣例。
老夫人還說,三妹妹這女紅著實不成樣子,三妹妹得好好練,更得與二姨娘好好學。
如今過了年節,各世交的酒宴、茶宴少不了,三妹妹更得用心學習諸事。”
她只求家和萬事興,不想再度因為忽視陳湘妮,讓陳湘妮步上陳湘娟的後塵。
那時候,她因為太忙,疏忽了陳湘娟。
陳湘妮今兒在上房看王問梅的目光帶著怨恨,陳湘如想,定是陳湘妮怨恨王問梅奪了她應得的寵愛。
如今這老夫人,遠了陳湘妮,近了王問梅,比昔日教陳湘妮讀書、女紅時還用心教授。說來也怪,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