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拿了王問梅爹生前留下的傳家寶——一隻戴在脖子上的銀質項圈長命鎖為信物,趙家則給了王問梅一隻姆指大小的冰玉佛為信物。
兩家訂了親。
老夫人道:“六安那邊,我置了一處大莊子,就先交給你家打理,每年與我們這邊送二成租子就成,剩下的部分就歸你們了。”
趙三舅母連道:“陳伯母,這可使不得,我們家的日子還過得去。”
“這原就是給問梅置的嫁妝,你們先打理著,待她將來過了門,你交給她自個打理。”
那大莊子,早前是要置給陳湘如,便是置下來也得不少銀子。
果然,這陳家的老夫人也是個出手闊綽的。
趙三舅母想的則是:莫不是陳湘如這性子隨了老夫人,不是說陳湘如性子隨了趙氏。
老夫人吐了口氣,“二舅老爺家的日子也過不甚好,我想從那莊子上撥二百畝送給二舅老爺。”
原是一千畝的田莊,就剩下八百畝了。
趙二舅到底是趙氏的嫡親二哥,他家的有了,趙小舅那兒也不能虧著,自然得另備一份禮。
至於趙四舅,原就是庶子,與趙氏也不算親厚。
老夫人給自家孃家人都給了六千兩銀子,也不好對趙家不理,況且趙家若是出息了,對於陳相富兄弟來說也多有助益。
陳湘如接過話,道:“四舅那兒,我給二千兩銀子。小舅舅那兒就給四千兩銀子。”
親疏有別,但趙四舅家的日子是趙家五房裡過得最清貧的一個,有了這一千兩銀子,置上幾十畝田地。日子許就好過些。
趙三舅母含著笑,“如兒,你家也要過日子。且過好你們的日子。”
陳湘如道:“三舅母,不礙事的。舅舅們的日子過好了,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當年我娘出閣,趙家便備了豐厚的嫁妝。”
趙家這麼做,就是不想自家女兒嫁到陳家受苦受氣。
趙家的日子那時並不算最寬裕的,光是趙氏出閣就嫁掉了小半個趙家的家業,現在陳湘如幫襯一二,也覺得心裡好受些。
趙三舅母道:“敬兒住在陳家。吃用都是陳家的,給伯母添麻煩了。”
老夫人笑道:“你又說見外話,敬兒住在這兒,也能指點著富兒、相兒些,再說五舅老爺,如今可是他們的大半個先生,他不讀書時,都在督促他們功課,有他在,我可省心了。”
陳相富、陳相貴兄弟沒父親。有個長輩提點,學業進步,人也懂事了許多。這對於老夫人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穫。
老夫人給親戚拿銀子,她不吝嗇,想到馬家借走的那幾筆銀子,至親也沒提還過,心頭就想,還不各給自己的骨肉親戚呢。
早說這趙家,人家就是厚道人,哪戶人家願意給女兒陪嫁半個家業,就憑這一點。就能瞧出趙家是重情重義的人家。
趙三舅母與趙荃便在客房住了下來,得了空。趙荃也去書房讀書。
這日,陳湘妮在後園子碰到趙荃與陳相貴下棋。遠遠瞧著以為是趙敬,待得近了,才發現比趙敬矮了大半頭,就是人也清瘦多了,一看著那張長得英俊的臉,她就呆住了。
桃桃忙道:“三小姐,聽說三舅太太帶著幼子來訂親了,要在江寧府暫住幾日呢,奴婢聽人說,三舅太太要在六安開一家布莊,要在江寧府採買一批布回去,王二奶奶近來正陪著她跑前跑後地忙著,一口一個‘親家太太’叫著,好似梅小姐都已經嫁到趙家一般。”
不就是訂親麼?鬧這麼大的動靜,彷彿別人不知道,一出門就叫“親家太太”,如今她們去過的幾家綢緞莊、布莊,所有人都知道六安趙家三房的幼子與陳家大院老夫人孃家的侄孫女訂親了。
趙荃竟長得這麼好,瞧上去不比趙敬差。
原是要與她訂親的,結果她姨娘不樂意,不僅自己與老夫人說不同意,還讓大小姐幫忙做說客,這下好了,上好的親事就落到了王問梅身上,這岳氏就是會做人,一聽說她們不樂意,就上趕著告訴老夫人,說她樂意。
難道這就是親孃與養母之間的差別?
若是親孃,定會打聽仔細了。
陳湘妮心頭一陣悶痛,還想笑話王問梅嫁了個瘸子呢,你看人家長得那麼好,家世、門第又好,原想進涼亭打個招呼,可男女有別,老夫人又是個規矩大的,早前陳湘娟幾番惹怒老夫人,而今老夫人都不待見她了,至今也不讓陳湘娟去晨昏定省。
她不敢!
她是庶女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