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了馬大哥繪的。”
是因為這樣嗎,因為她聽到了自己妹妹與未婚夫的說話聲,所以避開了。
她避開是因為難受,還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這個大小姐,真是讓人捉磨不透。
今兒的天氣好,馬慶一早就站在院子裡繪美人圖,這是他憑空幻想出來的,因是虛幻的,瞧在眼裡就顯得有些虛空,彷彿就只是一個畫,雖然美麗,卻沒有魂靈,像一個木偶般精緻,美則美矣,少了風韻,遠不及陳湘如繪的。
這些日子,杜記、金記、雲記的畫師就繪出了極受歡迎的美人,聽說三家織出的帔子很受歡迎。
“二妹妹,你大姐還沒回來麼?”
陳湘娟心頭有些不喜,“我來這兒,你已經問了兩回了,她一早就出門了,這次要看的是我祖母、母親留下的陪嫁店鋪,總不能不去瞧瞧,初六的時候店鋪都開門了,也不知生意如何?”
馬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陳湘娟撅著小嘴:“馬大哥有心事?”
“馬上就要挑選布面美人了,聽說這次挑選很有意思的。”
“呃!”陳湘娟詫異出口,“不是與花魁大賽一樣麼?”
“初選、複選是和那差不多,但最後的挑選卻有些特別。
設有沉魚關。是杜家養了幾十年的一條大青魚,屆時把青魚放到河裡,讓挑選的女子坐到船上。若是魚沉則為過關。
又有羞花關。將一株花擺放在美人面前,若能讓花含羞則為過關。
最後,還有一個問天關。由女子秉香拜天,若輕煙直上雲霄。則是上天也視為美人。”
陳湘娟聽罷,面露好奇,當真有些別樣,居然設下這樣的關來。
“聽人說,若是三關過了兩關,則視為美人,要是不過,就得稍後再選。直至最後選出四名美人為止。”
“若是有五人呢。”
“若有五人就加試闖關,直至只剩下四人為止。”
陳湘娟又道:“這與馬大哥的心事有何關係?”
早前,馬慶認為陳湘如這主意著實不怎麼好,可直至近來在整個江南吵得一片沸騰,他才發現其間的好。就連他父親也寫信來問及此事,宮裡的貴人們喜歡織出來的美人帔子,也同樣給蘇州、揚州織造府下了進貢此類帔子的文書,兩大織造府也奉命進貢了一批,可宮裡的貴人卻不甚滿意,說還不如早前江寧織造府送的那批美人帔子。好歹那上面的美人還瞧著雅緻些。
馬慶道:“我父親想派蘇州織造府的花樣畫師入美人別苑繪美人,江寧織造府的左、右員外郎也有此意。”
最早,原是陳湘如給他出的主意。被他否了,卻由旁人實施了。
現在,他又想從中得一份好處,讓織造府的畫師進入美人別苑繪影。
杜、金、雲、陳四家織造房原是一早說好了,他們四家可以派畫師繪美人畫影,可其他幾家卻沒有提,怕是往後各處織造房想進去很難。
馬慶只與陳家相熟,另三家也無甚交情,人家憑甚答應這事。
陳湘娟似明白過來。“鬧了半日,馬大哥就為這事?大姐最疼我了。我與她說說,這次布面美人大賽。我們陳家也是出了銀錢的,我去求大姐,她一定會應的,再說馬大哥是為了我們陳家才做這代理織造郎中的。”
這是江寧府各私家織布房的活動,原與官府織造府不同,人家花錢花力選出了美人,可他們卻平白去撿好處,這讓人家怎麼說?
但這事,馬慶不好直接硬來,只能讓陳家人出面。
馬慶道:“若大小姐回府,我親自過去見她。”
這裡正說話,只見五斤氣喘吁吁地進來,彎腰稟道:“大爺,從西院傳來訊息,大小姐回來了,正在上房給老夫人請安,說是午後還要去檢視各處店鋪生意。”
陳湘娟捧起一邊的羹湯:“馬大哥,不燙了,且吃了罷,待你吃完,我就去見大姐。”
馬慶含著笑,接過羹湯,突地抬眸,迎視上陳湘娟那熾烈的視線。
若有大小姐這個端莊、賢惠的相伴,又有一個嬌俏、熱情的二小姐服侍,這樣的人生,定然是圓滿的吧。
雖同為姐妹,可她們卻各有千秋。
大小姐為嫡妻,又娶二小姐為平妻,有如此二妻,該如何幸福。
陳湘娟只當他是回應自己的付出,不曾想,他卻另打著主意。
馬慶一口氣喝完了湯,含笑道:“你也吃些,可別光顧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