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不能與陳湘如姐妹的比,但夠她一輩子吃用了。
陳相貴不大說話,但一旦開口就能一擊即中。
陳相富撓了撓頭皮,與陳相貴擠了擠眼。
陳相貴偏裝作未見。
陳相富氣哼哼地吐著粗氣,道:“祖母,不如你也給大哥、二姐分一份家業、嫁妝吧,就像對三妹妹那樣。”
老夫人一驚,早前陳湘如那樣說,是因心疼二姨娘,可現下陳相富說這樣的話,老夫人怎不意外,她還好好兒地活著呢。
陳湘如厲聲擱下碗筷,眸光跳躍,淚珠兒一下就湧了出來。
陳相富愣住了。
他說錯話了?
這是他和陳相貴商量的呀。
既然陳湘娟有私心,要吞大庫房的東西,先分給她一份,待陳湘娟出嫁的時候都給她那份不是好的麼,或者說,早早兒讓陳湘娟打理她那一份。
可陳湘如怎麼就哭了了。
這一哭。他心亂如麻。
陳相貴厲聲道:“二哥,叫你亂說話,你又惹大姐傷心了。”
陳相富一急。奔近陳湘如道:“大姐,你別哭了。大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大姐,我就是一片好心,你想啊,給他們先分了一份東西,他們就能安心過日子了。二姐怕是不能久留的,她……她……”
“咳!咳!”陳相貴捂著嘴,你敢說二姐和馬慶的事試試,大姐已經夠不易了。一個弱女子支撐家業,未婚夫還被她二姐給搶走了。
陳相富手足無措,這說不是,不說也不是,怎麼做都是錯,“祖母、大姐,就當是我小孩子的孩子話,我錯了,我錯了!”深深一揖,飯也不吃了。“祖母,孫兒告退,我去讀書。”一扭頭。飛野似地離去。
陳相貴扶著陳湘如,低聲寬慰道:“大姐快別哭了,我們都知道你不易。”
“祖母健在,我天天兒盼著祖母長命百歲,看你和二弟娶妻生子,你們竟當著祖母說出此等不知輕重的話來,這不是寒我和祖母的心麼。湘娟行事就算欠妥,自有祖母指點,哪有你們說是非的理兒。我和祖母只盼著你們爭氣。好好讀書,學些本事。他日好繼承父業。”
陳相貴拿了帕子,小心地替陳湘如拭去。“長姐如母,大姐別哭了,是我們的錯,不該亂說話。大姐,你過幾日要考較功課,我先回書房讀書了。”打了千兒,急急退去。
陳湘如如雨打梨花一般,眼睛哭得紅腫,這讓她原本不算精緻的容貌多了幾分嬌俏,瞧得陳湘妮兩眼發直,這個大姐哭得也太讓人心疼了,就是她都想陪著哭一場呢。
她這眼淚兒似不要錢的,說哭就哭了,粒粒晶瑩,兩行淚溪如此悲傷難過。
老夫人坐在一側,只不說話,還在回味這一樁接著一樁的事來。
她這個大孫女,竟能哭出這等嬌態來,她從來不知道她哭的時候是這等模樣,讓人肝腸寸斷,也難怪那兩個皮猴,一見她哭就急得跟什麼似的,陳相富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竟然怕陳湘如哭。
“祖母,今兒這事是我不好,是我沒教好二弟、三弟,讓他們惹祖母傷心了。”
老夫人傷心,她瞧著陳湘如比她更傷心呢。
先給陳湘娟、陳相和分一份應得的嫁妝、家業,其實這主意還真有幾分道理,她是一個雙腿癱瘓的老人,說不準某日一口氣上不來就丟了性命,那時候這陳家大院還不得亂套,趁著她還健在,把這些事兒都照顧周全了,也不失為一個主意。
陳湘如姐弟與陳相和完全就是兩條心。
否則,陳相和不會挑唆四房的婆子,讓四老太太來鬧,給她一個難堪。
家家都有本難難唸的經,而陳家大院這本經越發難唸了,雖說孩子們還小,可各有各的主意,陳湘娟藉著自己打理內宅,中飽私囊。
陳相和則想與陳湘如為難,想從中求生。
只是無論是他們誰,只要做了,就會露出尾巴來。
一朝被人知曉了,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都是家醜。
湘妮擱下了碗筷。
老夫人問:“妮兒吃好了?”
“回祖母話,是。”
“把你姨娘請來。”
“是。”
陳湘妮又應一聲,領了桃桃退去。
趙婆子帶著丫頭收拾了碗筷。
陳湘如推著老夫人到了偏廳,又將她扶到小榻上坐下。
老夫人道:“相和這孩子,平日瞧著也是好的,沒想……”任在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