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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葉書白在傅瑤君口中聽到什麼話,都不會覺得驚詫了,只是仍舊感慨道:“姑娘在備州救我,是因為傅家在備州能用的人多,卻不想連聽雲樓都……是令尊告訴姑娘的?”
因為我前世在聽雲樓真正的東家身邊活了十年,才看出那人的險惡,才查出這些事情。
傅瑤君在心中想,只是雖然葉書白對她毫無隱瞞,她卻沒辦法將重生之事坦誠相告。
這等天機之事輕易洩露,惹怒老天怎麼辦?
因此她只是面上帶著無限傷懷,高深但牛頭不對馬嘴地輕聲道:“小女到如今才有些明白,我爹為何只願當一個備州首富,而不願將生意做到京城來。京中水深,不易立足啊。”
幸而她如今臉上易容成黑黃菜色,因此葉書白看不出她的臉都紅了。
果然是傅淵同她說的。
早就先替她找好理由的葉書白,心中毫不生疑,只覺心有慼慼焉,勸道:“所以本王總說,此等事情只該在我們這些食朝廷俸祿之人。姑娘若信得過本王,不如莫趟這趟渾水,好壞都著落在本王身上。”
傅瑤君一笑,並不生氣。
她知道葉書白勸自己,並非是看輕她小女子做不了什麼。
“覆巢之下無完卵,那些人若真的取了天下,我是斷不肯事賊的,與其萬貫家財葬送他人手中,不如現在奮起反擊。小女不勸王爺,你也不必勸我。”傅瑤君想著前世的事情,笑著揭過此話,問他“說起來王爺,我家史哥哥,就是那個黑瘦史壯士,會一點點手上的功夫,王爺身邊應該也有那種賭技出眾的人吧?”
葉書白聽她問得奇怪,話轉得也生硬,但依舊點頭:“是有一個,說來當初方京墨的過所戶憑,就是那人在賭桌上贏來的。”
傅瑤君暗暗鬆了一口氣。
此事她前世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是懷王的人而已,如今自然得裝著不知道的模樣,轉著圈把人要了。
傅瑤君立刻做出個驚喜模樣,一拍手道:“那可太好了,王爺將人借我用用吧,讓他和史哥哥兩個陪我去聽雲樓,不用輸多,輸個十萬八萬兩的就行。”
輸?還是贏啊?
多少錢?
葉書白以為自己聽錯了,臉都僵了,嘴角不停地抽動著。
怕不是十兩八兩的,被他聽錯了吧?
“姑娘要做什麼?”他好容易捋直了舌頭,語氣都不自然了。
“當然是打通關節,清貴文士清高,我結交不到;鎮西將軍家和王爺不對付,我不想結交,所以只能結交宋掌櫃,”傅瑤君乾脆拿過桌上的三個杯子,擺開來指著象徵宋掌櫃的杯子道,“而宋掌櫃最好兩樣,酒和賭,早年間沒傍上宮中貴人的時候,更是放浪形骸,酒勁兒上來打老婆,賭性上來妻兒都能押上賭桌。所以我要投其所好咯。”
清正的葉書白今天繼“色”後,又聽到了他極厭煩的“賭”字,而且還是這等不堪的,頓時滿臉嫌棄,覺得那個杯子都髒了,身子後仰,擰著眉毛道:“賭人的老婆孩子?太,太……太上不得檯面了。”
傅瑤君說得口乾,正要喝茶,聽見他竟誤會了意思,沒忍住笑,差點兒將茶都潑了,笑怨道:“王爺想什麼呢?我是想要藉此和他搭上關係做買賣。”
葉書白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問道:“什麼買賣?”
“買糧。”傅瑤君的眼神銳利起來,抿了口茶,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葉書白聰慧,立刻明白了:“姑娘是想引他們上鉤?”
傅瑤君點頭,冷然道:“之前,我想那些人又造兵器,又打糧倉的主意,定是為了奪天下,但剛才聽了王爺的話,又覺得他們是想賺天下。”
葉書白疑惑問道:“有什麼區別?”
“奪天下,是起兵戈之亂,但賺可就不同了,”傅瑤君看著他的目光,耐心解釋道,“王爺不知道我們商戶人家的心中,盼天下太平,也盼天下不要過於太平。太平些,我們才好做生意賺錢,而太平中又有亂象,我們才能有更多的方式,更多的門路,賺更多王爺想象不到的錢。所謂富貴險中求,賺天下也是這樣的道理。”
葉書白還是頭回聽到這樣的商賈之言,一時被鎮住,愣愣地看著傅瑤君,等她說下去。
“王爺別驚訝,其實朝中的有些大人也是這樣想的,天下事多,才能顯出他們平事的本事,才能被陛下依仗。”傅瑤君笑道。
她如此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