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力很好,”老男人有些不悅地說,“我當然記得卡爾·斯韋德,但是沒有人告訴我他死了。”
馬丁·貝克無言以對。
“就算是警察也拿死人沒辦法。”老男人頗富哲理地說。
年輕男子站起來,抱起那箱他原來坐在上面的啤酒走到門口。
“那輛該死的卡車怎麼還不來? ”他悶哼了一聲,“趕快讓我離開這個破地方。”他走出去坐在陽光下。
“卡爾·斯韋德是怎樣的人? ”馬丁·貝克問。
老男人搖了搖頭。他再次清清喉嚨吐了口痰,但是這一回並非出於不屑,雖然他吐在地上的痰離馬丁·貝克的鞋只有一英寸。
“什麼樣的人啊??你想要知道的是這個嗎? ”
“是的。”
“你確定他死了? ”
“是的。”
“那樣的話,先生,我可以告訴你,卡爾·斯韋德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的小人了。”
“怎麼說? ”
老男人乾笑了一聲:“他什麼齷齪事都做得出來! 我還沒有跟比他更壞的人一起工作過,真的是無人能及。我還是個見過世面人呢。是的,先生,即使是外面那個痞子也比不上卡爾·斯韋德。那小夥子不過是有本事瞎搗亂而已。”他向門口方向點了點頭。
“斯韋德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
“特別? 當然他很特別,真他媽的特別! 他是全世界最懶惰的敗類,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會拖拉,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吝嗇,那樣不幫同事的忙。他不會給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一滴水,絕對不會! ”
老男人突然沉默了,然後狡猾地補充道:“雖然他在某些方面還不錯。”
“哪一方面? ”
老男人的眼光有些飄忽,在回答之前猶豫了一下。
“呸! 拍那些工頭的馬屁啊! 這種事他最擅長了。而且總是叫別人幫他做他的工作,假裝生病。他不是提前退休嗎? 就在他們開始裁員之前退休了。”
馬丁·貝克坐在啤酒箱上。
“你應該還有些事沒說。”他說。
“是嗎? ”
“是的。你想說什麼? ”
“你確定卡爾真的蹬腿兒了嗎? ”
“是的,他死了,以我的名譽發誓。”
“警察沒有名譽,而且我也不應該說死人的壞話。但是這個傢伙是活著還是死了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也是這麼想的。”馬丁·貝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