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有件事倒是很明顯:警方要為此負大部分的責任。自從一九六五年警力中央化以來,所有的警力收歸一個部門指揮,而從一開始,領導者的位子就被一個不能勝任的人坐上了。

長久以來,分析家及研究人員不斷想要了解警政署領導人的基本想法。這當然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為了遵行“凡事不容外洩”這項教條,警政署長基本上不會給予任何答案。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個非常喜歡高談闊論的人,只是他的講話即使被修飾得文辭並茂,也相當索然無味。

幾年前警方發現了一種篡改犯罪統計數字的方法,雖然簡單,但卻不易被識破。它雖不是直接做假,卻能嚴重地誤導大眾。在此之前他們只是要求更具戰鬥力、強度更大的訓練,要求更精良的技術支援,特別是要求火力更強大的武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還誇大了警方所面臨的危險。但這類說詞並沒有什麼政治上的說服力,他們轉而尋求另一種方式:篡改統計數字。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那些六十年代後期發動的政治示威遊行,正好給了他們捏造資料的良機。遊行示威的群眾要求和平,卻受到暴力鎮壓,他們除了一些標語和個人的信念外,根本沒有帶其他東西,但所面對的卻是催淚彈、高壓水槍和橡膠警棍。

這些非暴力性質的示威活動,很少不是以喧囂而混亂的場面結束的。那些不過是想要自衛的人被拉扯、逮捕,還被控“襲警”

或“拒捕”。這些都被計人統計數字中。這個方法完美極了,每一次他們都派幾百個警察去“控制”

遊行秩序,被指控為反抗警方的人數因此迅速攀升。

20

……… Page 21………

他們鼓勵穿著制服的警察“不要動粗”( 這是他們的用詞) ,這些警察也非常樂意遵從,因為用警棍追打一個酒鬼,他會還手的機率可是相當高的。

這是每個人都學得會的把戲。

這種計策很管用。現在瑞典的警察出門都是全副武裝,轉眼間,以往只需帶著鉛筆和少許常識就可以解決的狀況,現在則需要一卡車配有自動步槍和防彈背心的警察出動。

長久下來,也出現了未曾預料到的情況,暴力管制不但增加了民眾的反感和怨恨,也提升了人民的不安全感和恐懼。

最後,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人與人之間相互懼怕,斯德哥爾摩變成一個擁有數萬個心懷懼意的居民的城市,而在驚懼中生活的人民也是最危險的人民。

六百個巡警中,大部分的人都突然失蹤了——事實上是辭職了。因為他們感到害怕,是的,即使他們全副武裝,大部分時間也只是坐在車子裡。

許多人當然是因為其他理由才逃離斯德哥爾摩的。有些人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有些人則是憎恨那些自己必須遵從的行事方式。

這個社會制度已遭到反抗。至於其最深層的動機,則依然隱藏於黑暗之中,然而,在這種黑暗中,隱隱讓人嗅到一絲納粹色彩。

類似的處理方式多不勝數,有一些已呈極端的犬儒主義。

一年前實行了一項政策,針對那些使用假支票的人。很多人的銀行戶頭都透支,其中有些錢進了不法分子的口袋。當局看到未偵破的小額詐欺案的數目後,視其為奇恥大辱,要求採取激烈措施。於是警政署拒絕認可被視為法定貨幣的支票。每個人都瞭解這意味著人們必須帶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出門。這無疑是送給那些在街道及廣場上的劫匪大把的好機會,而這也正是當前的狀況。當然假支票消失了,警方可以拿這個成果來炫耀,然而每天都有市民被襲擊的事實卻被忽略了。

這就是暴力風氣漸盛的部分原因,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增加更多、更強有力的武裝警察。

但是到哪兒去找這麼多警察來呢? 政策執行初期的六個月裡,官方釋出的犯罪率大幅下降了兩個百分點,雖然每個人都知道案件還是有大幅的增加。原因很簡單:警察還未公佈的都不算犯罪,而每一個透支的銀行賬戶就是一起犯罪案件。

在政治警察被禁止監聽人民的電話後,警政署中的理論家立刻伸出援手,藉著嚇人的宣傳說服國會透過法案,當局准許警方在查緝毒品時監聽電話。從此以後,那些反共人士便高枕無憂地繼續竊聽,而毒品交易也達到空前的盛況。

不,當警察一點兒也不好玩,倫納特·科爾貝里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屬的部門逐漸腐敗,他也無能為力。聽到法西斯鼠輩在牆後大放厥詞,他又能如何? 他的大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