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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去十分之三。一個月以後,他再次提倡節儉反對奢侈,自己以身作則,除了堅持以前宣佈的“減膳撤樂”之外,規定只有重大節慶典禮可以使用金銀器皿,日常生活一律改用錫器、木器、瓷器,希望大臣們仿效。如果今後依然置若罔聞,奢侈靡費,必將嚴懲不貸。

這其實是他的一貫風格,從他登極以來,始終保持儉樸的美德。當時擔任翰林院編修的吳偉業這樣記載:後宮無論每月的宴會,還是每季的宴會,以前外戚或者出嫁的公主都按時送來食品,崇禎皇帝即位以後,特地下達聖旨予以禁止。崇禎元年(1628)宣佈停止蘇州織造以來,皇上經常穿著多次洗滌的舊衣服,襪子都縫上了布襪底。他時常說:朕正在號召天下由奢侈迴歸樸素,要讓後輩知道艱難,難道可以不從自身做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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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亡國之君”(5)

這類事例很多。當時擔任給事中的李清在《三垣筆記》中說:皇上擔憂國家財政拮据,把後宮幾十年儲存的遼東人參,拿到市場上去出賣。李清曾在市場上買到一些,全是上佳的野山參,質地堅硬,口味雋永,與一般人參截然不同。聽說此次人參貿易,可以獲得白銀數萬兩。

王譽昌《崇禎宮詞》講了這樣一件小事。某一天,皇上去聽老師講課,所穿內衣袖子已經破損,露在外面很不雅觀,不時地把它塞進去遮掩。目睹這一細微動作的“講官”對他說:身穿破舊衣服雖然過於節儉,卻是美德,何必掩飾。為此,後人有詩讚嘆道:聖德惟應儉是求,不遑袨服為身謀。

就間損益通為計,寸積須成萬里裘。在皇帝嚴格自律作風的感召下,後宮出現了以往罕見的清靜樸素風氣,絲毫沒有瀕臨亡國的那種醉生夢死的頹廢景象。正如吳偉業《綏寇紀略》所說:皇上在深宮之中,不苟言笑。他的太子和其他子女的言行,都以禮法為準繩。因此後宮沒有玩弄珍珠寶玉的娛樂,沒有聲色歌舞的演出,閒暇時,只有古琴優雅的聲音繚繞。皇上說:這種琴聲足以娛樂心神,勝過其他音樂。

周皇后與田貴妃

朱由檢的皇后周氏,蘇州人,父親周奎,母親丁氏是周奎的繼室,家境清貧,周氏年幼時就操持家務。遷居北京後,周奎在前門大街鬧市,以看相算命謀生。天啟六年(1626),當時的信王朱由檢為了大婚挑選王妃時,主持後宮事務的懿安皇后,以長嫂代母的身份,從眾多候選人中挑選了周氏。朱由檢即位以後,周氏就由信王妃晉升為皇后。

由於她出身貧寒,又在藩邸(信王府)生活過一段時間,始終保持平民本色。清初歷史學家張岱在《石匱書後集》中,這樣描述周皇后:在後宮常常身穿布衣,吃素食,與皇帝一起提倡節儉,一切女紅紡織之類事務,都親自動手。張岱的這些話,並非毫無根據的阿諛奉承之詞,這從周氏在後宮設定二十四具紡車,教宮女紡紗一事,可以得到印證。《崇禎宮詞》稱讚她“有恭儉之德”,親自操持家務,身穿舊衣服,把後宮治理得井井有條。員分百二領璇宮,撙節鹹資內教功。

三灑親蠶重浣服,擬將恭儉贊王風。所謂親自操持家務,還包括親自燒飯。天啟七年(1627)朱由檢剛剛登極時,由於魏忠賢專權,形勢十分險惡,懿安皇后(即朱由檢的皇嫂)秘密告誡:不要吃宮中的食物,朱由檢是帶了家中的麥餅進宮的。進宮後,還得提防魏忠賢買通御膳房下毒暗害,飲食全由周皇后親自操作。這件事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卻是確鑿無疑的事實,許多野史都有記載。一個能夠燒飯洗衣、紡紗織布的皇后,不能說絕無僅有,至少是罕見的。

皇帝與皇后之間情深誼篤,“上重周後賢,伉儷恩甚備”,看來是真實的寫照。《崇禎宮詞》有一首這樣寫道:湘管揮來口授餘,儼然村校接天居。

何當一頓童蒙膝,遂揭雞竿下赦書。說的是這麼一件事:有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小太監秦某,在坤寧宮侍候皇后。有一天,皇后問他是否識字,秦某回答不識字。皇后就教他識字,少頃考問,秦某全部忘記,被罰跪階下。皇帝見了笑著說:我請求先生寬恕他,如何?皇后佯裝嗔怒說:懷了學規。秦某謝恩而起。透過這種日常生活細節,人們似乎可以看到皇帝、皇后之間那種尋常夫妻談笑諧謔之情。

周皇后生性豁達大度,與居住於承乾宮(即東宮)的田貴妃、居住於翌坤宮(即西宮)的袁貴妃關係融洽。受到皇帝寵幸的田貴妃,恃寵而驕,周皇后作為母儀天下的後宮主人,用禮儀對她加以制裁。某一年大年初一,田貴妃按照宮中禮儀,前來向周皇后朝賀。田貴妃到了坤寧宮走廊下很久,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