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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倉皇出逃(4)

1939年7月,周佛海在他發表的《回憶與前瞻》一文中,說他出逃的決心,是經過了一個月以上的時間考慮,有時甚至徹夜不能睡眠,然後才行決定的。他說:

國家的利害問題,我早已決定,因為我深信只有和平,才能救國,所以這一點,不必重新考慮。個人的利害,更不成問題。既要打破環境,以開風氣之先,當然要犧牲個人的地位和名譽,所以這一點,也沒有費多大的考慮。最使我遲疑不決的,乃是情誼兩個字。第一,十幾年來,承蔣先生提攜裁成,才得以有今日。過去蔣先生決沒有對我不起的地方。如果一旦脫離重慶,在我的居心,固然沒有絲毫反對他的意思,但是因為主張不同,事實上不能不處於對立的地位,在私情上,是萬分難受的。第二,在黨部、政府和軍隊之中,我的很好的朋友不少,此去不單音信難通,而且後會無期,這也是足以使我留戀的一大原因。這一個月的光陰,使我經歷有生以來未曾經過的痛苦,飽嘗人世間少有的煩悶。但是經過了極端的煩悶和痛苦,我仍決定犧牲私情和友誼,脫離環境,以努力主張的實現和貫徹。205

周佛海作為投機主義分子,為了達到個人的政治目的,在歷史上由共產黨人轉變為國民黨,由信仰*主義而轉變為反對*主義。如果說,他在中國歷史的轉變關頭,由於追隨蔣介石*,而得以飛黃騰達的話,那麼,在中華民族抵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嚴重關頭,周佛海企圖以投靠日本帝國主義,充當漢奸賣國賊,來實現自己更大的政治野心的話,那他只能落得個遺臭萬年的可恥下場。歷史已經為周佛海作了結論。因此,他此次飛離重慶,正如他自己所說,是其“政治生命斷絕之時”。

周佛海到昆明後,又是遊覽名勝,又是接見記者,詳予指示,好不得意。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剛剛到達昆明的第二天,而汪精衛等人仍在重慶尚未行動之時,卻意外地接到重慶當局的電報,告知蔣將於明日(7日)可到重慶,令其速回重慶。得此電報,周佛海焦急至極。他說:蔣如明日回重慶,“是則預定計劃,將受絕大影響矣!其殆國運耶?焦灼萬分。”他認為這是命運,無可奈何地表示:“大小事只能盡人事,成敗唯聽天命,但餘個人亡命,則早決心矣。”206

8日,陳春圃抵達昆明,告訴周佛海:“陳布雷已到(重慶),蔣先生今日可達,汪先生囑一切慎重。”陳春圃是汪精衛的內侄,時任僑務委員會委員。他本應隨汪同時來昆明,但由於蔣介石突回重慶,汪不便離渝,乃派陳春圃將行李及兩個子女先行送往昆明,然後讓他倆轉赴河內,他則留在昆明,負責與汪聯絡事宜。

蔣介石突然飛回重慶,打亂了汪精衛、周佛海等人的叛逃計劃,由於汪不按期逃離重慶,周佛海立即寫信給雲南省主席龍雲,報告暫緩行期。同時,此一變化,也關係到日本首相近衛宣告的發表。

近衛本定12月11日赴大阪發表講演,宣佈調整中日根本關係之新方針。這一演說,不僅將向日本全國廣播,而且還要接送至中國、“滿洲國”各電臺。由於汪精衛不能如期離重慶,近衛的宣告也就不能如期發表,所以,周佛海便立即電告香港的高宗武、梅思平,要他們通知日本方面,請近衛暫緩發表宣告。

近衛大阪之行在此之前業已公佈。日本得知汪未能如期脫離重慶的訊息後,只得發表一個假訊息,偽稱近衛因患腸病,中止大阪之行。周佛海在12日的日記中寫有:“閱報,悉近衛本定昨赴大阪,今日講演調整中日關係根本新方針,因腸病中止。其所講演內容如何?何以忽中止,恐中、日兩國知之者,共不及20人也。”207由這段記述中可知,汪精衛等人的叛國投敵行動,是何等的秘密。

倉皇出逃(5)

周佛海從汪精衛被迫滯留重慶起,直至汪冒險於18日抵達昆明時止,一直如坐針氈,舉棋不定,坐立不安,內心矛盾十分複雜。他在12月8日的日記中記有:“天下事多周折,往往如此,成敗真由天定,非人力所能預謀。午睡不能成寐,苦心焦思,為平生所未有,其立即脫離現狀歟?其返渝暫觀形勢歟?苦思深想,仍決定不返。原因甚多,最要者有二:一為遲早均須脫離,早則多挨幾天罵,遲不過少挨幾天罵,但屆時恐無法脫身;二則思平兩度赴渝,蛛絲馬跡,在在可尋,一旦發現,國未得救,而身先喪矣!21號前決定赴港,如天不亡中國,汪先生或能在十天內離渝。”208

蔣介石與陳布雷本在桂林行營,此次返回重慶,並非獲悉汪精衛等人與日本有秘密勾結和叛逃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