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個,也在兩晉時被苻堅銷燬。惜哉,使十二金人能得存一,斯芬克斯像、維納斯像又豈能在雕塑史上專美?
咸陽既已成為天下之都城,自當有首善之都的格局和氣宇,以集天下視聽,感召民眾。早在統一天下的過程中,秦每破一國,便參照該國的宮室設計,在咸陽北阪上予以原樣複製。等到統一之後,咸陽自雍門以東至涇、渭,東西八百里,已是離宮別館相望屬,窮年忘歸,猶不能遍也。又將所得諸侯美人鍾鼓,充入之。
再將天下豪富十二萬戶遷徙至咸陽。此所謂強幹弱枝之計也。此類豪富,雄霸一方,深得民望,皆是統一大敵,帝國的不安定因素。將他們遷離故居,則其勢力自消,置於咸陽,在中央政府的眼皮底下,監控起來,自然也就不足為患。而在昔日六國的疆域之內,豪富即去,地方勢力不復存,郡縣制也就能夠得到順利推行。
嬴政二十六年,天下大事,大致如上。
1、帝國建設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到了嬴政三十四年,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自統一天下迄今,已過了八年,龐大的秦帝國,如同一臺上緊發條的機器,穩定而高速地運轉著,一刻也不曾停息。
先有道路之建設。
今人口號雲:要想富,先修路。嬴政之修路,卻並非出於經濟上的考量,而是首在軍事用途,以利於帝國的長遠統治。
清朝末年,李鴻章出使歐洲,問軍事於德國首相俾斯麥。俾斯麥雲:練兵有一事須知,一國的軍隊不必分駐,宜駐中權,扼要地,無論何時何地,有需兵力,聞令即行。但行軍的道路,當首先籌及。
俾斯麥此種軍事思想,中國早在秦朝之時,便已產生並予以實踐。
秦修馳道,共為兩條,皆從咸陽出發,一路東窮燕齊,另一路南極吳楚。江湖之上,濱海之觀畢至。道廣五十步,三丈而樹,厚築其外,隱以金椎,樹以青松。又修直道,自九原抵甘泉,巉山堙谷,長千八百里。
有了馳道和直道,帝國便不必四方駐兵,而是放心將軍隊主力集結在秦國本部,進而遙控全中國局勢。地方上一有叛亂,中央軍便可以藉助馳道和直道,迅速趕到現場,及時平定。而在平時,地方上只需備少量兵卒,維持日常治安即可。
當然,帝國在修路的同時,也不忘修路障。將燕趙北界長城,與秦國舊有的西北長城對接連通,大加修葺,成就了著名的“萬里長城”,以阻止北邊遊牧民族的南下入侵。
再有疆土之繼續開拓。
在北邊,蒙恬率三十萬大軍,斥逐匈奴,自榆中並河以東,屬之陰山,以為十四縣,城河上為塞。匈奴不堪秦軍之威鋒,退卻七百餘里,以求自保。從此,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在南方,屠睢率五十萬大軍,征伐百越,所向無敵,盡定其地,分別置為桂林(約為今廣西省)、象郡(約為今越南中北部)、南海(約為今廣東省)三郡。
2、嬴政求仙
作為帝國皇帝的嬴政,在這八年裡,遭遇了兩次暗殺。分別是:二十九年,嬴政東遊到陽武博浪沙,張良與力士持重一百二十斤的鐵椎,自高處狙擊嬴政車隊,誤中副車。三十一年,嬴政微服夜遊咸陽,路途碰上盜賊,幸好隨身武士神勇,血戰殺賊,這才得以脫身。
當然,這兩則小插曲,並不足以削弱嬴政對巡遊天下的熱衷。八年間,嬴政四次巡遊,立碑稱功。封禪泰山,刻石頌德。
在我看來,嬴政的一生,只作了兩件事情:一是證明自己為人間的神,二是讓自己成為天上的神。前者對他來說,業已成為現實,他的命令,無不立即執行,他的意志,無人可以阻擋。至於後者,則嬴政一直在努力當中。
燕齊之地,盛產方士,多倡成仙之術,與嬴政一拍即合。方士們自然高興,在這世上,哪裡還能找到比嬴政荷包更鼓的贊助人? 嬴政也同樣高興,將成仙之事拜託給這些所謂的專業人士,放心。
嬴政對待這些方士,可以說比對自己的寵姬還要好。只要方士開口,就全有了。於是先後發起三次求仙之旅。一是在二十九年,遣齊人徐市與童男女數千人,駕船入海,尋找傳說中的三座神山——蓬萊、方丈、瀛洲;二是在三十二年,使燕人盧生訪求古代仙人羨門、高誓;同一年,又使韓終、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藥。
當一個人有了世外之想後,便會開始脫離群眾。嬴政渴望成仙不死,難免會對處理具體國事帶來不利影響,也讓李斯等一干重臣隱隱擔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