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先生如能不負使命,助秦得天下,則先生之功績,較諸攻城滅國之將帥,不遑多讓,天下不會忘記,秦王更不會忘記。試想,一個空前的帝國,一件不朽的功勳,而先生,便是其中最明亮奪目的一部分!”
聽完李斯所言,姚賈那顆曾經貧賤的心,一剎那間也充滿了高尚的激情。
李斯再敬酒,道,“明日大王廷議,為四國合縱之事。希望能見到先生出席。”
姚賈道,“姚賈有一難處,不得不先行表白。如君所知,姚賈乃趙國逐臣,不能進入趙國國境。不能入人之國,安能說人之君?”
李斯大笑,於是將趙國驅逐姚賈的實情相告。姚賈聽罷驚愕不已,李斯又道,“先生雖然受了委屈,然而這一番曲折,也正可見大王之愛重先生也。至於趙國之事,先生大可放心。李斯可以保證,先生一旦使趙,趙王必除道郊迎,身御至舍而問。而且,容李斯先賣個關子,從明天開始,李斯可要羨慕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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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請君不朽(2)
趙王為什麼會自己打自己嘴巴,要親自迎接他姚賈的造訪?李斯又為什麼要羨慕他姚賈?這兩個懸念,看來李斯暫時也不想為姚賈解開。姚賈心想,目前看來,似乎有美好的命運正在召喚著他,只要他點頭同意。尉繚在給他的邀請信中,已經代表嬴政,給他開出了不菲的條件,但是,那信中的條件雖然不錯,但也不至於到了能讓李斯豔羨的地步呀。本來,姚賈已經是走投無路之人,只要能保住信上的條件,不被坐地殺價,將原定待遇打折,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難道,嬴政即將開給他的條件,還要比信中許諾的高上許多?
另一方面,他真的要將個人的命運和秦國的戰車綁在一起嗎?四國合縱,本是他心血的結晶,現在,他捨得去親手摧毀他一手締造的事業嗎?明天的廷議,他應該出席嗎?即使出席,他應該點頭嗎?
姚賈心思百轉,昏昏沉沉地回到尉繚那裡,夜深彷彿三更,尉繚早徑睡下,鼻息已如雷鳴,敲門都不應。只餘姚賈一人,在陌生的咸陽街頭,倚杖聽取風聲。
1、解鈴終須繫鈴人(1)
翌日,嬴政召集廷議,討論應對四國合縱之策。有資格參與廷議者,無不是秦國的高官顯爵。然而,讓這些入會的大臣們意外的是,赫然有一個陌生面孔夾雜在他們中間,於是互相打聽,卻也都說不出那人的來歷。
是的,姚賈還是決定來了。他雖不在秦國的官員編制之內,但作為嬴政的特邀嘉賓,自然有資格出席廷議。姚賈乃是第一次參與廷議,他環顧左右,好傢伙,規模可真不小,算上他自己,實到代表共計六十人,殿內所見,黑壓壓一片人頭。
嬴政俯視群臣,問道, “四國為一,將以圖秦,寡人屈於內,而百姓靡於外,為之奈何?”
嬴政話落,群臣不能應答。水落而石出,誰在朝中最具人氣和感召力,此時最能凸顯分明。每個大臣都在用眼睛投票,投給那個份量最重、最可倚仗的人,準備唯他馬首是瞻。
群臣所望者誰?李斯是也。
李斯面色似水,不動如山,渾不理會這眾多期待的目光。
嬴政不悅,沉聲再問,“四國為一,為之奈何?袞袞諸公,竟無一人可堪為寡人分憂?”
見嬴政動怒,群臣均面露懼色,看向李斯的目光更為急切。
姚賈見眾人只望著李斯,根本沒人在乎他,心中冷笑,霍地起身,朗聲道,“姚賈願出使四國,必絕其謀,而安其兵。”
連林人不覺,獨樹眾乃奇。姚賈這一站起,的確卓然獨立,賺盡眼球。於是群臣驚詫,李斯微笑,尉繚睡覺。
嬴政下殿,親執姚賈之手,道,“正待先生此言。”
姚賈終於明白李斯為什麼要說羨慕他了。因為嬴政回報給他的慷慨,為他作夢也不敢想到。嬴政不僅賜他車百乘,金千斤,更當著群臣的面,親自為他披王者之衣,加王者之冠,佩王者之劍。姚賈立於嬴政之前,穿著國王才配擁有的全套行頭,渾身顫抖發燒。無法承受的榮耀,讓他幸福得快要死掉。
對於一個使節,給予這般的寵遇,自古未曾有,後世也不復見。群臣無不色變,以為嬴政一定是判斷力出了問題。殊不知,嬴政演這場戲,自有他深遠的考慮。
首先,嬴政要演給姚賈看。想姚賈當年,只是大梁城中的一位不良少年,後來入趙國為臣,也是倍受猜忌,不甚如意,如今竟然能站在當世最強王國的宮殿之上,衣王者之衣,冠王者之冠,佩王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