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個東遊西看打發時間。嘉裡中心不比那些大商場,裡面實在也沒什麼太多的東西,並且貴得要死,戴卿卿想想沒意思,就回到原來的報社找人聊天去了。這邊徐安達來電話問她怎麼還不回來,她就說“李總讓我留下替他做一些紀錄。”氣得個徐安達直吹冷氣。
五天以後,戴卿卿從市場部被調往銷售部,從一個花錢的主變成了去掙錢的人。走之前徐安達很客氣地找戴卿卿談了一次話,她努力讓戴卿卿明白,她其實是捨不得放走戴卿卿的,但廣告銷售太需要人,象戴卿卿這樣具備很強的溝通能力的女孩,在那裡將會大有作為。最後徐安達又說:“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到銷售部去。”言外之意,是告訴戴卿卿不要太狂了,她不僅可以讓她到一個更苦的部門,甚至可以隨時管住她,掐住她的脖子。
要跟徐安達作對,戴卿卿實在還不夠實力,可是戴卿卿還是沒有明白她還不是徐安達的對手。
眼看要過千年了,幾個大學同學約著要聚一聚。於是施文斐牽頭,約了美好集團的石磊、聯邦軟體的陳文廣、摩托羅拉的張敏、臺灣中凌公司的張傑松。
因為大家的活動地點都在海淀,張敏提議,聚會就定在黃莊路口的川東火鍋城。施文斐自然第一個到,接著是陳文廣、石磊、張傑松,打了幾次電話,張敏直到晚上8:15分才姍姍來遲。
張敏到的時候幾位男士在二樓喝得正酣,醉眼朦朧地正捉對子來著。
別看施文斐平時說話不多,可是在老同學面前,卻象變了一個人,再加上有點文墨,一上來就是酸不溜鰍的。施文斐說:“舊千年過去了,新千年又來了,新千年的正面車輪滾滾,舊千年的後面卻塵土飛揚。”
張傑松小時候一直苦練畫畫,險些就走上了藝術的不歸之路。雖然後來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材料,但氣質裡還總帶著一點墨香。他甩了甩有些不羈的長髮,戲謔地對施文斐說:“文斐今天我也跟你酸一回,給你念首現存的詩,這可是人生的三大境界。”說完張傑鬆開始抑揚頓挫念他的詩——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天涯路上落葉紛飛。
衣帶漸寬終後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蹲在,燈火闌珊處。
大家就笑,說傑克松這詩做得好。石磊喝了一口酒,想了想也跟著沾上了:
“昨夜大風颳大樹,獨上高樓,站都站不住。
衣帶太寬不縮水,為伊笑得沒法睡。
眾人勸他千百度,木然回首,那人現在,還是半瓶醋。”
下一個輪到陳文廣,他先吃了一塊肉,然後才款款道來:
“昨夜大風真恐怖,獨上高樓,差點走絕路。
衣帶漸寬像餓鬼,為伊活得真他媽累。
眾裡吹牛千百度,後來發現,那人原來,是個困難戶。”
張傑松雖然開了個頭,但是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頗有點不服氣,正要開口再戰,張敏小姐駕到,於是他的歪詩就先堵在了喉嚨裡。
大家都爭著說張敏比在大學時年輕了好多。張敏卻不停地道歉說因為加班,所以來晚了實在對不起,施文斐說:“我們也沒怪你,都知道外企的人很敬業的,你怎麼老往加班上扯一點浪漫情趣都沒有。”
張敏指著施文斐的鼻子說:“你甭刻薄我,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整天跟我過不去。”
陳文廣起鬨:“他怎麼跟你過不去了?你呀要不說我們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天到晚給你寫情詩你說出來我們給你作主?”
施文斐說:“陳文廣你別使壞,誰不知道當年你見著誰都想著往上攀,當心我揭了你的老底子。”
張傑松出來充和事佬:“別鬧了啊,張敏一來雖然滿室生輝,但是遲到都應該先受罰三杯。”一邊說一邊灌滿了張敏面前的啤酒杯。
張敏不停地擺手說“你們饒了我吧,知道我不會喝,我給你們來一個笑話。”
張傑松不放:“笑話要說,酒也是要喝的,否則你就不夠同學你就過不了千年。”
施文斐說:“張敏你就喝了吧,也別辜負了大家對你的熱愛。”
石磊過來要捏鼻子,張敏說:“別勞你的駕了,我自己來吧。”一仰脖灌下了一整杯的燕京。酒下去沒幾分鐘臉就泛青,搞得張傑松很過意不去:“你意思一下就行了,誰讓你一杯全喝了的,你都喝了我們待會喝什麼。來,先吃點菜墊一墊。”說完給張敏碗裡夾了一塊燒魚頭。
張敏在一邊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