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受制,幸好尚有說話能力,忙道: 徐大哥請聽小弟一言,這純是:: 徐子陵內勁透入,香玉山登時說不出話,臉上一片死灰色。徐子陵一對虎目射出深刻的仇恨,一字一字緩緩道: 枉我們還當你是兄弟,你卻開啟始便居心不良;要對付我們,放馬過來好了,為何卻以卑鄙手段去害無辜善良的素姐。 雲玉真在他身後丈許處顫聲道: 素素是自己染上惡疾,與玉山沒有關係。 徐子陵發出一陣充滿悲愴的笑聲,然後冷冷道: 素姐的病是怎樣來的呢?放心吧!今天我只報一半的仇,先取他半條命,另半條人命,會留給寇仲。雲幫主最好找遠一點的地方躲起來,因為寇仲絕不肯放過任何害死素姐的人。 說罷騰身而起,香玉山則渾身劇震,貼牆頹然滑坐地上。叱喝四起,剛聞訊趕來包括蕭銑在內的巴陵軍高手紛紛追截,卻是遲了一步,給徐子陵凌空換氣,橫移往空虛處,消沒不見。雲玉真搶前扶起仍不住抖顫的香玉山,急切問道: 你怎樣啦? 香玉山慘然道: 他好狠!竟把我打回原形,變回他兩人治好我傷勢前的惡劣情況。 雲玉真立時頭皮發麻,首次認識到徐子陵的真正實力,這種手段比之當年治好香玉山的傷勢,更要加倍困難。***商議好攻打東海後的叄天,彙集在下邳的少帥軍密鑼緊鼓,整軍備戰。這天早上,寇仲在宣永和焦宏進的陪同下,巡視只有五艘較大戰船的薄弱水師,登上其中一艦時,寇仲指船帆道: 水戰以火燒為主,不過火箭力強,射上帆席時一徑透穿,往往燒不起來,但只要在箭身處用竹枝扎他一個十字交叉,可留附帆上,燒他根的片帆不留。 眾皆稱善。焦宏進心悅誠服的道: 這麼簡單的方法,我們偏是想不到,少帥的腦筋實超乎常人。 寇仲暗村這只是魯妙子的腦筋超乎常人吧!當然不會說破,欣然笑道: 還有更厲害的玩意兒,比火箭更厲害,是一種憑手力擲出的引火暗器,就叫『火飛抓』吧! 宣永對水戰並不在行,訝然問道: 那是甚麼東西? 寇仲道: 那等若一個木製的大爆竹,作棒槌形,自頂上用刀將內中挖空,裝滿爆竹煙花的火藥,周圍共雕七八個孔用以出火,加以倒須釘釘之,外糊油紙以防水溼,臨敵時點燃藥引,用手擲去,或高釘帆上,或釘在艙板,保證可燒得敵人只懂喊救命。 宣永和焦宏進同時動容。此時叄人登上船樓望臺處,寇仲朝東望去,深吸一口氣道: 東海郡乃臨海大郡,守軍必長於水戰,其人數規模更非我們能望其項背,所以如果我們似是蠢得以水師全力進犯,李子云和童叔文必會傾巢以迎,那時我們這些把戲就可派上用場! 宣永和焦宏進恍然大悟,至此方明白為何寇仲要檢閱根本不足一觀的水師艦隊。寇仲苦笑道: 我們的水師船是用來作犧牲用的,哈!該是找李星元那傢伙的時刻啦。 ***追上卜天志和陳老謀等人後,徐子陵沒說過半句話,終日坐在靈車內陪伴素素用藥泡浸過的遺體,只是間中去看望另一車內由婢子和奶孃侍候的小陵仲。每次看到這失去母親的孩子,他的心都在滴血。素素悽慘的結局,他和寇仲要負上全責。傷心、絕望、自責、悔恨的情緒,像潮水般衝激蠶食他心靈的礁岸,使他痛苦之極。極度的失落和痛苦,使他很想借酒消愁暫作逃避,但又知必須振作,以應付等在前途的任何危險。人死不能復生,無論他如何悲憤,始終不能改變鐵般的現實。到抵達淮水,登上接應的叄艘巨鯤幫戰船後,他的心才安靜下來。起航後的翌日黃昏,他首次離開停放素素靈柩的艙房,來到船尾處,迎風默思。黑沉沉的濃雲垂在低空,幾隻寒鴉在岸旁林上盤旋哀鳴,更增添他的憂思。卜天志大膽子來到他身後,關切的道: 人生誰不是難逃一死!子陵最緊要節哀順變,不要鬱傷過度,壞了身體,影響得之不易的修為。 徐子陵艱難地啞聲道: 我很想遠遠離開這個地方,到沒有人認識我的地域去,甚麼都不去想,忘記一切已發生的事。 卜天志惻然道: 我明白子陵的心情,但逃避並非辦法,每一個人都會有難以避免的悽酸經歷,或者可以因日久而淡忘,但總會多多少少留下不能磨滅的痕跡,人生就是這樣的啊! 徐子陵記起師妃暄所說煉丹僮的故事,苦笑道: 我非是逃避,而是在追求一種理想,跋鋒寒曾告訴我:西域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大漠,至熱至寒的天氣,長年冰封的山川,閃爍無垠的沙海,當你孑然一身踏足那些世間最奇怪的地方時,你會感到舍自己外世上再無他物,大自然會令你忘掉一切,包括自己在內。 頓了頓,嘆道: 人的最大負擔就是自己,是這個『我』! 涼颼颼帶水氣的河風從船首方向吹來,颳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卜天志怎想到他因憶起煉丹僮的故事有感而發,他的思考遠及不上徐子陵的深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