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無神。
沈氏心疼極了,“七娘看著比我上回來,又瘦了。”
沈菀蹙著眉頭道:“她這幾天胃口不好,午膳也是沒吃幾口。”
“大姨母,姐姐。”顧之顏乖乖地對著沈氏與楚千塵喚道。
小姑娘瞧著明顯精神不濟,人蔫蔫的,就像是一朵缺水的小花似的,看得幾個大人愈發心憐。
這要是芙蓉還活著,沈菀真恨不得親手弄死她,讓她就這麼輕輕巧巧地死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沈氏拉了沈菀到窗邊坐下,有意轉移妹妹的注意力:“阿菀,你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瞧瞧你,眼睛下面都黑了……”
沈菀摸了摸自己的臉,嘆了口氣,“我擔心七娘,夜裡睡不踏實。”
她這幾天確實沒休息好,總擔心女兒,雖然女兒身邊有乳孃和丫鬟照顧,可她還是不放心,半夜裡至少起來兩次看女兒。
沈氏訓道:“七娘病著,你才更要注意身子。”
其實這些道理人人都懂,只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時,誰也做不到那麼理智而已。
楚千塵看了她們姐妹一眼,就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她知道沈氏沒有告訴沈菀,她就是濟世堂的神醫,就連穆國公和穆國公夫人都沒有告訴,雖然她隱約感覺到穆國公夫人好像已經有了猜測。
對方不問,楚千塵也就沒說,所以現在,她也不會主動說。
皇帝對王爺的忌憚太深了,對於皇帝來說,把一個拿捏不住的侯府庶女賜婚給王爺只是小事,可把一個神醫賜婚給王爺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後者怕是又會刺激到皇帝,讓皇帝疑神疑鬼,甚至於又做出什麼超出理智的事。
事關王爺,楚千塵是寧願少一事不願多一事。
楚千塵走到了顧之顏榻邊坐下,她先摸了摸顧之顏的額頭,又不著痕跡地給她探了探脈,微微皺了皺下眉頭。
她仔細觀察著顧之顏的氣色,揉了揉她的頭,笑眯眯地問道:“七娘,你想我嗎?”
顧之顏先眨了眨眼,才慢慢地答道:“想!”
“昨晚睡得好不好?”楚千塵又問。
顧之顏垂下眸子,目光遊移了一下,神色略顯呆滯。
楚千塵也不催促她,笑著訴苦道:“我昨晚都沒睡夠,現在都還想打哈欠呢。”
顧之顏等她說完了,才小小聲地說道:“姐姐,我做噩夢了……”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楚千塵就解下了腰側的一個香囊,塞到顧之顏手裡。
顧之顏一手抓著楚千塵的手,一手緊緊地捏著香囊,像是抓到了什麼依靠似的。
看著表姐妹倆的互動,沈菀的神情又放鬆了一些,心想:七娘果然喜歡她塵表姐。
沈氏也在注意著楚千塵與顧之顏那邊的動靜,問道:“阿菀,七娘這兩天可好?”
她這句話也幫楚千塵問的。
沈菀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她的燒是退了,也沒再反覆了,可是我瞧著這幾天七娘變得沒有之前那麼活潑了,問她也半天蹦不出一個字,安靜得很,像昨天,除了喊了我一聲外,就一句話也沒說過。”
“我想著明後天是不是帶七娘去無為觀問問。”
沈菀確信符水有用,前天楚千凰再次送來符水喂顧之顏喝下後,顧之顏前晚明顯要睡得安穩多了,白天也會看著精神一些。
沈氏微微皺眉,朝楚千塵看了一眼,心裡覺得妹妹有些病急亂投醫。
但是,楚千塵沒有主動說她是濟世堂的神醫,沈氏也不能說。
靖郡王是宗室,宗室固然血脈尊貴,卻也同時註定了他們的立場,大齊朝的宗室多是圖安逸,是保皇黨,就算她相信自己的親妹妹,她也不可能像相信親妹妹那樣相信妹夫。
凡是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靖郡王府的身份太尷尬了。
楚千塵忽然插嘴問了一句:“姨母,我聽娘說大姐姐給七娘求了符水……”
沈菀連忙解釋道:“是啊,那天我請擅兒科的大夫給七娘看了,服了湯藥非但不見好,反而燒得更厲害了。幸好凰姐兒來了,她從無為觀求了符水過來,服下後,七娘就退了燒。她怕七娘的病反覆,前天還又送了些符水來。”
沈菀既擔心楚千塵對楚千凰心有芥蒂,也怕楚千塵誤會自己偏向楚千凰,因此只草草說了幾句。
楚千塵眸光一閃,對著沈氏使了眼色。
沈氏立刻意會她的意思,隨便找了個藉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