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來的結果與容嬤嬤查的大同小異。
芙蓉確實得了花柳病,只不過她其實不是被滿春樓趕走的,而是她自己逃走的,本來老鴇是打算把芙蓉賤賣到窯子裡去。
老鴇還說,芙蓉逃走後,她也曾派人在鎮子裡找過一遍,沒找到人,也就放棄了,左右芙蓉有病在身,也賣不了幾個錢。
靖郡王府的人去查時,老鴇怕惹事,才說是她們把芙蓉趕走的。
楚千凰當日恰好會經過那裡,是她跑了一趟穆國公府,但是沒進門,就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在一家茶樓小坐,恰好就看到七娘獨自一人跑過去。
沈氏把這些事都跟楚千塵大致說了。
沈菀自打七娘病後,就一直信這些神神叨叨的,各種符紙沒少買,法事沒少做,有時有用有時沒用,沈氏早就習慣了。
本來七娘一出事,沈氏就想跟楚千塵說的,但是,那幾日楚千塵正忙著學中饋,理內務,她剛剛過門,在夫家站穩腳跟不容易,後來七娘也退了燒,一切都好了,沈氏就沒有再說。
楚千塵沉吟著問:“那符水呢?”
沈氏也查了符水的事,給冬梅遞了個眼色,讓她來說。
冬梅就答道:“王妃,奴婢親自跑了趟無為觀問過了,確實是大姑娘從那裡求的符水。那邊的小道長說,當初三公主的病也確實是至玄道長治好的,不過,他們觀主封了口,不許他們私下到處說,應該是皇后娘娘那邊有過交代。”
對一個道觀來說,治好了三公主的病那可是值得拿出去吹噓的大功德了,要不是忌憚帝后,無為觀也不會這麼低調。
小道士跟冬梅說時,還頗委屈,覺得他們至玄道長可比玄淨道長有本事多了,偏偏無為觀的名氣與香火都不如元清觀。
楚千塵思索了片刻,道:“娘,我想去看看七娘。”
她也想看看那個所謂的符水,七娘的病不一般,是心病,她信九天之上有神佛,可這世上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人更多,她活了兩世,見過的病症、藥方不計其數,就沒見過這麼“管用”的符水。
楚千塵說是風就是雨,想立刻就去靖郡王府,被沈氏好笑地拉住了。
“不急,等吃了午膳在走,七娘得的又不是急症。”
結果,楚千塵在沈氏的勸說下換掉了身上沉重的大妝,改換了身新衣,又重新梳了個輕便的纂兒。
這不是沈氏第一次送楚千塵衣裳了,楚千塵起初沒在意,直到當母女倆上了朱輪車後,她偶然注意到沈氏的左手指有好幾個針扎的痕跡時,心念一動。
她本以為她身上這身是從前沈氏沒穿過的衣裳,現在才注意到這身衣裳應該是新制的,沒有放在樟木箱中多年的那股樟木味,所以料子簇新簇新的。
這是沈氏親手給她做的。
這是她第一次得到母親親手縫製的衣裳。
“娘,”她笑吟吟地往沈氏肩頭靠,“您的手可真巧!我的女紅就不行了……”
說著,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頭,她的髮髻也是沈氏親手給她梳的,明明只是個纂兒,可比她梳得要精巧多了。
沈氏給她正了正鬢角的粉色絨花,“你要學的話,我下次教你。”
“不過王府有針線房,你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偶爾給宸王做些針線就好。”
楚千塵乖乖地應,琥珀則是一言難盡,實在不忍心告訴沈氏,他們王府其實沒有針線房。
在母女倆的細語聲中,靖郡王府到了。
沈氏是臨時來的,嚴格說來,有些失禮,不過她是王妃的長姐,郡王府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這一點,下人立刻就歡歡喜喜地去稟了沈菀。
沈氏與楚千塵就被領到了王府的正院。
“塵姐兒,你真是有心了。”沈菀拉過了楚千塵的一隻手,親熱地笑道。
她只以為楚千塵是無意中從沈氏口中知道了顧之顏的事,所以特意過來郡王府看望顧之顏。
楚千塵微微一笑,道:“七娘是我表妹。”
沈菀為人處世一向憑主觀喜好,從前覺得楚千塵心思重,就看她哪裡哪裡都不順眼,現在不同了,越看楚千塵越喜歡。
“七娘知道你來看她,肯定高興,她就在裡面。”沈菀臉上的笑容更深,帶著楚千塵與沈氏去了後面的碧紗櫥。
角落裡點著薰香,窗外的綠蔭映進屋子裡,顯得清涼舒適。
著粉色羅衫的顧之顏窩在榻上,人瘦了一圈,襯得她那雙大眼睛更大更黑,卻是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