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思緒轉得飛快,突然靈光一閃。
聽說九嫂從前在孃家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九哥這麼千里迢迢地揹著皇帝又跑這一趟,莫非是為了給九嫂撐腰的?
往這個思路一想,秦曜就又想通了另一件事。
“九哥,楚令霄該不會是你弄來的吧?”秦曜一向直覺驚人。
顧玦本來也沒打算瞞著秦曜,直言不諱地應了。
秦曜挺直了上半身,樂了。
他一雙狐狸眼熠熠生輝,八卦之心大起,自高奮勇地說道:“九哥,我去把楚令霄弄來!”
“不必。”顧玦制止了他,“不急,楚令霄應該快熬不住了。”
楚令霄被晾了這麼久,肯定是快忍不住了,不如讓他自己動,比秦曜先動更好。
顧玦的瞳孔幽黯如墨染,似有幽光在眸底流動著。
秦曜默默地楚令霄掬了把同情淚,也不知道九哥想了什麼法子來折騰楚令霄。
根據他這麼多年跟九哥相處的經驗來看,但凡被九哥惦記上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秦曜認識顧玦近十年了,早在顧玦十五歲從軍之前就認識他了,兩人也曾年少輕狂過,他也親眼見證了顧玦這些年來的一些變化,但是在秦曜看,顧玦的本質一直沒變。
比方說,顧玦絕對不吃虧,他要想教訓什麼人,非要那人悔得到這世上走一遭才行。
比如說,顧玦護短得很,只要被他認作是自己人,就會被他護在羽翼下。
他這位九嫂在顧玦的心中,地位不一般。
越是不一般,也就越意味著有好戲看了。
秦曜心裡像是有隻貓兒在撓爪子似的,既好奇,又期待。
他在軍營中住了那麼久,整個人都快發黴了,終於有好戲看了。
為了接下來的好戲,秦曜勉強按捺住了一些內心的迫不及待,笑眯眯地把臉往顧玦的方向湊了湊,問道:“九哥,楚令霄是怎麼惹了你……和九嫂的?”
他確定這件事肯定不小。
兩人是過命的交情,顧玦既然把楚令霄弄到西北了,就沒打算瞞秦曜,況且,楚千塵的身世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遲早是要揭開的。
饒是秦曜也聽得瞠目結舌,心頭有些複雜,唏噓、感慨,甚至要有那麼一絲微妙的惺惺相惜。
九嫂在這種情況下還沒長殘,果然不是凡人。
秦曜朝小方几上的那封信看了一眼,自嘲道:“我一直還覺得我挺慘的,沒想到九嫂更慘。”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淪落到與人比慘的地步了!
秦曜想著,噗嗤笑了出來,笑容之中透著幾分豁達。
他拿起了那張信紙,以燭火點燃一角,火焰很快就在絹紙上蔓延,將它染成了灰燼。
秦曜隨性地一吹一拂,那些灰燼散開,在半空中紛紛揚揚地飄了下來。
對於他這位母妃,他已經不強求了。
秦曜轉眼就把南陽王妃拋諸腦後,與顧玦說起了正事:“九哥,我讓你看一樣好東西。”
秦曜對著小廝元寶使了個眼色,元寶就立刻意會,去取來了一份羊皮紙輿圖,將之鋪在了偌大的書案上。
“看這新輿圖!”秦曜炫耀地展示著這份新輿圖。
自顧玦上次帶兵全殲了那幫子突襲西北的藺國軍,藺國人就懼了,主動求和,又是割地又是賠款,讓西北的輿圖擴大了不少。
秦曜讓人新畫的這份輿圖不止包含了藺國的割地,也把北地與周邊的一些小國小族也都畫了進去。
“九哥,我們只要再打下這塊區域,就可以讓西北與北地連成一片了。”秦曜伸指在輿圖上比劃著,眼底閃著雄心勃勃的火光。
屆時,皇帝就更不敢輕易對宸王府和北地軍下手了。
秦曜當然知道顧玦並不喜歡京城,回京也不過是因為殷太后還在皇宮中而已。只要他們足夠強大,完全可以讓皇帝同意顧玦把殷太后也一起接去北地,不必再困在京城,束手束腳的。
“西北就交給我。”秦曜又道,“九哥,皇帝沒再給你下絆子……”
秦曜說了一半,又覺得自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顧玦雖然因為殷太后和他的暗傷有所顧忌,卻也從來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顧玦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接下來,我會調三萬玄甲軍去京城。”
秦曜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顧玦三言兩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