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在心裡對自己說,放低了身段,好聲好氣地說道:“楚……二姐姐,我可以幫你的!”
“你也不喜歡楚千凰對不對?”
“我可以幫你對付她,大伯母越討厭她,就會越喜歡你。”
楚千菱自顧自地說了一通,她以己度人,覺得這樣一定可以說動楚千塵。
畢竟楚千塵只是一個庶女,她想要學管家,她想要找一門好婚事,終究都要沈氏點頭,討了沈氏歡喜,她才能有好前程。
楚千塵如今緊緊地巴著沈氏和楚雲沐母子,也明顯暴露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也是,世人誰不是逢高踩低。
楚千菱眼底掠過一抹嘲諷。
楚千塵放下了茶盅,手一翻,掌心就多了那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罐,楚千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冠冕堂皇地繼續說著:“二姐姐,要不是大姐姐攛掇了我,我也不會想到與你舞劍……”
“是她居心險惡,我著了她的道。”
“我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以後萬不會再讓她挑撥了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給她吧。”楚千塵把那小瓷罐給了琥珀。
琥珀正要呈給楚千菱,楚千菱像餓狼撲食般跳了起來,一把奪走了那個小瓷罐。
楚千菱一拿到就急切地開啟了那個小瓷罐,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是十全膏!
她的眼睛灼灼發亮,可下一瞬,唇角的笑意又僵住了。
這小瓷罐中的十全膏只有薄薄的一層底。
楚千菱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越來越黑,彷彿陰雲罩頂似的,渾身更是抑制不住地顫動著。
那是氣的,更是恨的。
“……”楚千菱差點又要爆發,幸而她的大丫鬟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袖子。
楚千菱終究壓下要快噴湧而出的怒火,咬著牙道:“二姐姐,這藥膏也太少了吧。”
這麼點十全膏根本用不了幾天,據她所知,惠安縣主顧之顏的臉可是足足治了一個月才治好的。
此刻的楚千菱就像是一根繃緊到快要斷裂的琴絃,相反,楚千塵則雲淡風輕,彷彿置身於高山流水之間,有種閒雲野鶴般的淡然。
楚千塵道:“這些藥夠你用上三五天了。”
“為免下次你再失手要傷我的臉,我得留一點備用。”
她嫣然一笑,那雙明亮的鳳眸直視著楚千菱的眸子,泰然自若,嬌美中透著三分恣意。
窗外的風一吹,黑色的髮絲拂著她的面頰,少女雪膚花貌,容色逼人。
楚千菱根本就不信。
可是就像方才琥珀說得,現在是她有求於楚千塵,是她需要十全膏。
楚千菱不敢在楚千塵面前發脾氣,憋著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著。
她只能緊緊地攥著手裡的那個小瓷罐,生怕楚千塵來搶似的。
以她的那點道行,自然是掩飾不住她的心思。
事實上,就算楚千菱掩飾得再好,楚千塵也不可能被她騙過去。對於楚千菱是個什麼樣的人,早在前世,她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你以為我會以德報怨嗎?”楚千塵平靜地反問道。
前世那個十三歲的她也許會,那時,她被養得懦弱無能,連個“不”字也不敢說出口,但是現在的她早就不是那時的她了。
楚千菱被噎了一下,目光遊移。
事到如今,她除了推到楚千凰身上也別無它法,“二姐姐,你信我,真的是大姐姐挑唆我的。”
“我……我也是受了她的挑撥,才會一時犯傻。”楚千菱反反覆覆地說著類似的話。
楚千塵笑而不語,再次端起了茶盅,優雅地以茶蓋拂去飄在茶湯上的浮葉,唇角似笑非笑地彎起。
她什麼也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楚千菱讀得出楚千塵的意思。
楚千凰是堂堂侯府嫡長女,楚千塵只是一介庶女,為什麼楚千凰要針對她呢?
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已。
別說楚千塵不信,其實連楚千菱其實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說的都是真的。”楚千菱的思緒越來越混亂,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又湧了上來,讓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她被劃傷臉的那一天。
任她怎麼指證楚千塵,顧南昭都不信她。
無論是楚千塵,還是楚千凰,這兩個人全都不像她們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