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截肢了。”
“雖然侯爺已經承爵,但要是截了肢,說不定皇上要奪爵的。”
她看似在勸,其實句句戳楚令霄的心。
殘疾者不能襲爵,楚令霄若是在戰場上被敵軍所傷,所以缺胳膊少腿,皇帝非但不會奪爵,還得嘉獎,可是楚令霄身上的這樁“意外”就顯得有些難看了。
惹怒了皇帝,總可以治楚令霄一個內帷不修。
劉氏倒是心念一動,要是皇帝奪了楚令霄的爵,這永定侯府還沒有世子呢,會不會把爵位給他們二房呢?
楚令霄終於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坐回了輪椅上。
他額頭上冷汗密佈,一手緊緊地捏住了輪椅的扶手,瞪著沈氏咬牙切齒道:“沈芷,你竟然咒本侯!!”
楚千凰有些坐立不安,親自去給楚令霄擦汗,安撫道:“父親,你消消火,別跟母親賭氣。”
楚令霄更怒,“你沒看到你母親方才說的什麼話嗎?!”
眼看著空氣中火花四射,其他幾房的人皆是默然。
“啪!”
屋子裡突然響起一陣重重的拍案聲。
茶几上的果盆震了一震,那些荔枝從果盆上滾落一直散落在地,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你們夠了沒!”太夫人氣得臉色發青,怒道,“兩個人都少說幾句!”
太夫人嘴裡說的是“你們”,彷彿在同時斥責楚令霄和沈氏兩人,其實她心裡自然是心疼兒子的,覺得沈氏真是太過份了。
無論他們夫妻倆之間到底有什麼齟齬與誤會,沈氏為人妻者難道不該以夫為尊,讓著夫婿幾分嗎?她甚至還把什麼截肢都掛嘴上了,這是在咒楚令霄嗎?!
太夫人生怕楚令霄的腿真養不好,不免遷怒了姜姨娘,對著王嬤嬤道:“王嬤嬤,你去趟清輝院看看姜姨娘,看看她是毀了容,還是爛了臉……都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個輕重!”
“既然病了,那乾脆就別出院子了!”
太夫人直接給姜姨娘下了禁足令,在她看,姜姨娘不就是臉上發疹子嗎,哪有楚令霄的腿重要!
她心裡覺得姜姨娘未免也是小家子氣,為這麼點事就驚動了楚令霄,是嫌他的腿傷得還不夠重嗎?
王嬤嬤領命退下。
太夫人也想罵沈氏,可又忍下了。
她的隱忍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現在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說楚令霄的腿傷沒希望了,說他肯定會瘸。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濟世堂那位神醫了,但是侯府的人去了幾次神醫都不在,偏偏自家此前又得罪過濟世堂,濟世堂怕是也不願意幫侯府牽線搭橋。
所以,太夫人想到了沈氏的妹妹靖郡王妃沈菀。
沈菀的女兒在濟世堂求醫也有一個月了吧,沈菀肯定與神醫有了一些交情,那麼楚家也許可以透過這條線請來那位神醫。
本來,太夫人是打算今天跟沈氏提的,結果楚令霄卻鬧了這麼一通,把氣氛鬧僵了。
顯然,現在又不是合適的時機了。
太夫人攥了攥手裡的流珠串,心裡也怪兒子衝動,可即便這樣,她依舊希望沈氏看著兒子這飽受傷痛之苦的樣子能夠心軟……就算沈氏不心軟,也還有凰姐兒和沐哥兒。
太夫人定了定神,軟言勸道:“你們倆啊,年歲加起來都是年過半百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上次沈氏說的那番話話雖然絕情,但是太夫人只以為那是因為夫妻吵架,沈氏在賭氣而已。
太夫人看向了楚令霄,假意斥道:“阿霄,你也是,阿芷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瞭解嗎?她性子一向直,怎麼會耍這種陰私手段!”
她說話的同時,對著楚令霄使著眼色,楚令霄本想反駁太夫人的,但是終究還是剋制了下來。
楚令霄薄唇緊抿,捏著輪椅扶手的手更用力了,心裡不以為然:
沈氏性子直?!她分明就是驕橫才對!
楚令霄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一切都是沈氏的陰謀。
恐怕沈氏早就猜到他盯上了十全膏,她就在那罐十全膏裡動了手腳,故意給楚雲沐用十全膏,就是以兒子為誘餌來誘他上勾。
他大意了,上了沈氏的當。
他拿走了那罐有問題的十全膏,反而害了他的姍兒!
沈氏這個女人,就是毒婦,她的心思實在是太惡毒了,竟然如此周折地設計了這麼一個局,就因為她嫉妒姍兒,因為她容不下姍兒!
楚令霄越想越恨,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