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現在父王屍骨未寒,你不知悔改,還糾結外人意圖謀反,置南陽軍民的生死於不顧。”
“大哥,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他的意思是,秦曜勾結外人謀反,一旦讓皇帝認為南陽王府以及南陽軍謀反,那麼南陽計程車兵、官員以及將士都會被連累,乃是死罪,輕則抄家,重則連累九族。
秦暄這麼一說,眾將皆是若有所思地紛紛點頭,神情凝重。
除了穆凜外,另外還有一個三角眼的老將也是知道顧玦身份的,覺得秦曜不僅是不孝弒父,而且還野心勃勃,行事太沒分寸了。
就算是秦曜說自己有冤,難道不該站出來,讓皇帝、讓大理寺來審理此案嗎?!
他現在直接以宸王以及北地軍來壓他們,走的就是歪門邪道!
秦曜撫了撫袖子,嘴角一勾,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意味深長地反問秦暄道:“我還以為南陽已經在‘謀反’了呢?”
“……”秦暄瞳孔微縮,面色白了三分。
他完全沒想到秦曜會這麼說,不由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神色間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秦暄昂著下巴粗聲道,“你這是要倒打一耙嗎?”
穆凜等老將皆是一頭霧水,來回看著這對兄弟。
顧玦和秦曜都看到了秦暄那細微的臉色變化,彼此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但凡是人,在耳聞一些切身相關的訊息時,難免會有一些反應,這反應可以表現在面孔上,比如皺眉、嗤笑、勾唇、撇嘴等等,也可以表現在他們的肢體動作上,顫抖,握拳,腳軟,出汗等等。
哪怕這些變化極其細微,哪怕只是一閃而過,也有跡可循。
秦暄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是,他那一瞬壓抑不住的驚駭、慌亂已經說明了一切。
秦暄果然是有意通敵!
顧玦眸光一閃,想著秦曜跟他說的一些細節,左手的指節在將軍案上輕輕叩動了兩下。
看來一切十有八九就如他預料得那樣。
顧玦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開口提議道:“南陽王之死別有隱情,不如開棺驗屍,一探真相!”
什麼?!秦暄又是雙目一瞠,激動脫口道:“不行!父王冤死,已經是死不瞑目,現在人已下葬,入土為安,再把父王的屍體挖出來,連全屍也不給他留,實在是荒唐!”
穆凜等老將面面相看,也覺得不妥。
自古以來,漢人都講究入土為安,死留全屍。
王爺一輩子為國為民盡心盡力,這死後還要不得安寧,也讓他們這些跟隨了他多年的老人覺得不忍。
他語氣淡淡地又道:“秦二公子此言差矣,我說要開棺驗屍,可沒說會讓令尊死無全屍,二公子莫非是心中有鬼?”
秦暄:“……”
秦暄雙拳一握,面色又是一僵。誠如對方所言,開棺也可以只驗屍體的表面,不一定會破壞屍體。
他想解釋自己說的話只是人之常情,然而,已經達到了目的的顧玦根本就不想聽他巧言狡辯,又丟擲了下一句話:“你之所以不同意開棺驗屍,是因為不想旁人發現令尊真正的死因……”
穆凜等人的面色又是微微一變。
南陽王死的那天,他們不在場。
但是當日恰好有幾個將軍府的女眷在,當她們與王妃一起聞聲來到外書房門口時,就看到南陽王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躺在地上,世子秦曜就站在屍體旁邊。二公子也只比王妃她們早到了一步,率先開口痛斥世子心狠手辣,不孝弒父,又令人下手拿下世子。
當時,那麼多人親眼目睹,加上秦曜“畏罪潛逃”,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這其中有蹊蹺。
事後,穆凜等人也都檢查過南陽王的屍體,那把匕首是一刀斃命,毋庸置疑。
可是現在顧玦卻說,南陽王的死因並非是因為這個,這讓穆凜也覺得難以置信。
秦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憤怒地上前了一步,卻又同時避開了顧玦的目光,那犀利得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他轉頭看向了穆凜等人,怒道:“穆老將軍,你們就由著他在這裡胡說八道嗎?”
“父王的死因毋庸置疑,是被人一把匕首插入胸口致死!”
“我有讓你說話嗎?”顧玦眼尾微挑。
那狹長的眸子眼角微微向上傾斜,瞳孔清冷而睿智,猶如那皎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