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是不能留了。
穆凜咬了咬牙,對自己說,南陽軍必須斷尾求生,挖掉膿血,才能獲得新生。
他也點頭道:“世子爺,你說的是!這件事必須當機立斷才行。”
說話的同時,他站起身來,對著秦曜躬身抱拳,表示恭敬臣服。
程老將軍以及其他兩名老將也都站了起來,全都做出躬身抱拳的姿態。
“我要見皇上!我要進京!”秦暄歇斯底里地叫著,胸膛劇烈地起伏不已,整個人神情癲狂,仿若瘋子一樣。
秦曜的眼睛裡已經看不到秦暄,對他來說,秦暄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重重地擊掌兩下,下一刻,立刻就有兩個高大威武、身形精幹的將士進了營帳。
兩人一左一右地將瘋狂的秦暄鉗制住了,粗魯而強勢地把人往外拖。
秦暄還在反覆地嘶吼著,掙扎著,讓他們放開他,可是,他的那點力道在這兩個五大三粗的將士的挾持下,是那麼荏弱。
沒一會兒,秦暄就被他們押送到了中央大帳前的廣場上,上方,那面代表南陽軍的軍旗在半空中隨風飛舞著,獵獵作響。
其中一個將士重重地在秦暄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秦暄悶哼一聲,踉蹌地跪在了地上,面向著那面南陽軍的軍旗。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大營中的其他人。
營中的其他將士們也都聞聲而來,如海浪朝這邊湧了過來。
見秦暄被人押著跪在地上,這些將士全都一頭霧水,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穆凜等人簇擁著秦曜走了出來,一下子吸引了眾將士的目光。
他們也都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秦曜,霎時間,人群中一片譁然,比之前更熱鬧了。
有的人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有的人對著秦曜和秦暄指指點點;有的人忍不住朝穆凜的方向走了過來。
“穆老將軍,”一個身形威武的中年將士朝穆凜、秦曜等人走了過去,抱拳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凜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道:“我稍候解釋。”
在眾將士的目光中,穆凜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南陽軍的軍旗下方,朗聲宣佈道:“各位南陽郡的將士們,請聽我一言。”
“今天我們已經查明瞭王爺之死的真相,殺死王爺的真兇並不是世子爺,而是二公子秦暄。”
“秦暄不孝弒父,證據確鑿,罪無可恕,依律判斬立決!”
穆凜的聲音高亢響亮,慷慨激昂,傳遍了這片廣場的每個角落,也清晰地傳入在場將士們的耳中。
這些將士們全都是目瞪口呆,廣場上靜了一靜。
緊接著,廣場上的將士們再次沸騰了起來,如同沸水似的。
穆凜在南陽幾十年,在軍中很有威信,誰人都知道他對南陽王忠心耿耿,曾經跟著南陽王出生入死,他這麼一說,這些將士們自然也都信了。
三四個不到二十的年輕小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神色複雜,其中一個細眼睛的小將忍不住對著穆凜確認道:“穆老將軍,您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
這幾個小將都是小時候與秦曜一起玩著長大的,直到秦曜十一歲去了京城做質子。
當他們聽說秦曜弒父時,也覺得不可置信。
他們所知道的秦曜不是這樣一個人!
穆凜還沒回答,另一個方臉小將就興奮地說道:“我就說嘛,肯定不是世子爺,世子爺怎麼可能會殺王爺!”
“就是就是!”
“世子爺一向光明磊落!”
另外兩個小將也是連聲附和,神采飛揚。
“世子爺,您的腿沒事吧?”
“二公子竟然栽贓嫁禍到世子爺身上,真正可恨!”
這幾個小將全都圍著秦曜轉,有的人詢問秦曜的傷腿,有的人問秦曜是怎麼脫險的,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後方其他將士們的聲音壓了過去。
周圍的那些將士再看向跪地的秦暄時,一個個都是神情激動,群情激憤。
曾經,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認為秦暄有王爺年輕時的風采,覺得他比世子秦曜更出色,也覺得他更適合當世子,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們一巴掌。
一部分將士再回想他們此前對秦曜的指責,難免有些羞愧,不敢直視秦曜的眼睛。
此時此刻,他們再看秦暄時,更是感覺這位二公子面目可憎。
很快,一個手持長刀的劊子手來了,身材高大,